许诺一眨不眨的盯着霍元甲全身。
只见他双脚好似踩在甲板上,整个人随着波浪上下微微起伏,随后右腿缓缓向前一踏。
这踏出的动作极慢,却看得许诺全身一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刚才隐约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从霍元甲体内传出的骨头脆响。
霍元甲右腿一蹬,随即落地,整个身子扭了过来,手中虚抱的一轮满月闪电般砸了出去,就好似一个农家主妇,端着一个装满了洗脚水的铜盆,不小心失手连盆带水一口气扔到了下水沟中。
霍元甲双手向前一砸,紧跟着扭过身又是一砸,接着是第三下。
许诺耳中一连响起三声咚咚咚的破空声,整个人的心跳仿佛也跟着剧烈跳动了三次。
片刻后,霍元甲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缓缓收身站立,从口中喷出一道白雾,很快消失在清晨的空气中。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冬天。
显然刚刚只是一个抱缸式,就消耗了霍元甲不少的精力。
“你看清楚了吗?”
霍元甲双目灼灼的看着许诺。
后者闭上眼,又将刚刚霍元甲的动作在脑中倒映了一遍,至从通过黄衣人的第二关挑战后,许诺对武学的领悟得到了加强。
此刻他脑中也出现了一个人影,正缓缓将霍元甲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许诺随即睁开眼,模棱两可的回道:“晚辈先试一试。”
他当下也如霍元甲一般做了个双手虚抱的把式,双脚脚尖立于地面,整个身子好似来到了海岸边的一叶扁舟上,上下微微起伏起来。
随着这一阵起伏,许诺全身上下的骨头筋脉也跟着运转起来,紧跟着他一声爆喝,整个人如弹射一般跃了出去,右腿如同绷直了的虾米一般,脚尖轻轻在水池边的那棵槐树树干上一点。
随后整个人腾空落地。
胳膊粗的槐树干好似经受不住这‘轻轻一点’,咔嚓一声直接断成了两截。
就这一下,许诺好似耗空了整个心神,他立在原地如同来了一次马拉松长跑一般剧烈的喘息起来,胸脯更像换成了一台破旧的风箱。
霍元甲双目一亮,当下忍不住叫出一声好字。
“好。”
许诺刚才只点出了一脚,而不是三脚,但这一脚已经掌握了发力的窍门,只是尚不够精通而已。
仅仅凭借这一点,还不足以让霍元甲叫出好字来,他发现许诺竟然能触类旁通,他刚才教授对方的明明是三拳,因为他擅长迷踪拳,所掌握的发力窍门全在双手上。
而许诺则融会贯通后,将发力窍门融合在了单腿上。
这就不得不让他夸奖了。
这抱缸式表面看着发力点全在后面的三拳上,这只是表象,归根到底力量的源泉在哪?
有人说在腰部,有人说是全身。
其实都不准确,确切的说是调动全身潜能,将全身的筋脉骨骼潜力都发掘激发出来,通过腰部传递到上身,再到双拳。
而身体的力量又是来源哪里?
来源于大地。
抱缸式的诀窍其实在于之前双脚接触地面时的‘巅步’,巅上几巅,将力量如同蓄电池一般寄存在体内,然后通过双手打出去。
手臂只是一个导体,换成脚同样也可以。
这就是霍元甲要夸赞许诺的地方。
“好好好。”
“许诺,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天赋,当真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武学天才,可惜了,为什么不早点让我遇上。”
霍元甲又想起了自己的徒弟刘振声。
按说刘振声的天赋也不算差,只能说平常水准,抱缸式他早就传授给刘振声,之前刘振声和许诺决斗时为什么没有用出来?
因为这抱缸式其实也有个缺点,那就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蓄力过程。
偏偏许诺又精通腿上功夫,步法灵活,刘振声压根就找不到蓄力的时机。
此刻将刘振声拿出来和许诺一比,其中的差距何止是寻常人和天才之间的差距,一时间让霍元甲不由自主的生出了爱才之心。
可惜的是,许诺已经二十五六,而且已经提前修炼了谭腿,未免有趁人之危夺人所好的嫌疑。
霍元甲有了收徒之心,但又不方便说出口,全看许诺能不能领悟。
许诺犹豫了一下,不卑不亢的回道:“若能顺利结束擂台比赛,我和前辈都无恙,我会写一封书信回老家,征求我启蒙师傅同意后,届时在正式拜入霍师傅门下。”
霍元甲再次点了点头,“这样就最好了。”
认可了许诺的这番操作。
有时候教拳收徒其实也是一种人情世故。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许诺自从得到霍元甲认可后,与他之间已经有了半师半徒的实质名份,只是都没有挑破。
就等擂台赛的到来。
整个上海经过报纸的连翻报道后,这一场比赛也被炒得沸沸扬扬,一方是成立不久的精武体操会,另一方是有钱有势的上海洋商总会。
上海大部分的平头老百姓自然是支持霍元甲,霍元甲从天津南下上海后,一连登台打擂,挫败了好几起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