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他丝毫没有迟疑的便肯定道:“当时是我亲手将他抓回刑部大牢,之后了解到他是月关那边偷跑回来的,更是心生紧惕”
“而且,在确定情况之后,更是派人守在城外,能够确保,此事,在目前的上昭城内,绝不会再有人在月关彻底失守之前得到消息”
颜阿羡轻呼了口气:“谢寂,你做的很好”
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那一切便有转机,骠骑将军可以是因为外敌使诈不敌遇害,但一定不能是谋逆的罪名
“你方才问周穹行踪是什么意思?”
谢寂打量着她此刻的神情,很快移开视线,解释道:“我去过一趟将军府,周公子不在,而且这几日都未出现过”
颜阿羡点头,怪不得她问颜崇的时候,他说找不到周穹人,现在看来,依他的性子,在得到消息之后,必定会直接赶去月关
按照前世的结果,想来这一趟,终是徒劳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谢寂错愕,就....只是这样?
“郡主打算如何做,谢寂这身官职,可是全靠郡主得来的”
他并非多管闲事之人,按理说她若是不用他,才是最好,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很大
只是,他实在有些好奇,对于周穹,她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这皇城中的虚假,他...已经见过太多了
颜阿羡抬眼,走进谢寂只剩一步的距离,眼尾轻佻泛红,在昏暗的烛火之下,妖孽异常
“既然如此,我想要去刑部大牢”
谢寂没有半分迟疑的点头,两人现在的距离很近,但他同样没有退居安全距离
刑部
黑色纱帽遮住了颜阿羡整个身形,谢寂走在她身后一点位置,冷眼看着两边不断哀嚎的囚犯,直直走向最里面的位置
一眼便看到了被架在刑拘之上的逃犯,那满身伤痕,显然已经经历了不少的刑罚
谢寂出声:“要想确定实情,严刑肯定是少不了的”
颜阿羡没有说话,而谢寂也没有多诚心解释,转而打开了牢门,将一把椅子放在正中,示意颜阿羡先坐
而他转身将水泼在犯人身上,很快便将人弄醒
此人既是逃犯,自然也没有多少的骨气,一清醒过来便是不断的求饶,更是直接便将周穹他们出卖个彻底
谢寂直接便将火杵按了上去:“闭嘴,吵”
“谢寂,你先出去”
受刑人和施刑人,一时间都僵在了原地
谢寂也的确是一把好用的刀,对于她的话丝毫未曾反驳和质疑
“我守在门口”态度恭敬,说完转身便关门出去
颜阿羡靠坐在背椅之上,看着面前这位....逃兵,毫无起伏的声音缓缓吐出:“你是镇守月关边界的守军?”
“是是是,我真的不是想当逃兵的,但是若是不逃,那就真的就是死路,连守将都已经将自己卖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就、给自己留一条活路,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周越,这位被严刑拷打已近崩溃的逃兵,此刻完全丧失了理智,只会不断的重复求饶和为自己行为狡辩的话
颜阿羡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悲愤,她不知道驻守边关的将士是如何的,但她却每隔一段时间都能听到周穹讲述的那边的风景
很壮观,将军与士兵同席,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眼前落日美景,沙漠孤雁
所有的一切都是豪情壮志,他们聚在一起都是为了守卫国土,维护边疆安稳
她也听了很多关于骠骑将军打退蛮夷,全胜而归的场景
不可否认,书信中的画面,有可能写信人单方面报好的私心占据了一大部分
可是现在,所处是大牢,眼前是逃兵,耳中是他拼命想要活命的祈求
“周岳,你在月关几年了,看你对那边挺了解的,应该挺久了吧?我曾经听人讲诉过你们频频击退蛮夷的战绩,挺令人钦佩的”
声音像是一下子被按了暂停键,原本一直无力吊着的脑袋缓缓抬起,看不清面容的脸能看出年岁没有多大,青肿的眼皮掀开了一条细缝,却依旧只能看见黑色模糊身形
也许是没想到眼前人会这般端正的喊出自己的名字,又或许是她口中话语太过轻柔飘和,那些时日又着实印象太深
嘴巴张了合,合了张,最后终于出了声音,不再是毫无理智的推脱和求饶,而是带了些细微的怀念,声音虽弱却不在刺人
“很久很久了,十岁,十岁我就在那里了,被家人卖了钱,自此再无归家”
头依旧垂下,想了想,声音开始越发的轻:“那时,月关一盘散沙,能到那里的人不是犯了罪被贬,便是被买过去的,没有一个人自愿,直到后来,将军来了,慢慢的情形好转,随即而来的便是数不清的胜仗,我们也不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