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东方曜来到凤鸾殿，东方婧笑着迎了过去。
“小妹原以为兄长今日不会来参加小妹的生辰宴了。”
“哎，小妹，你现如今贵为当今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万民敬仰，若是我这作兄长的不来送礼，岂不让旁人笑话了我东方家？”
“我们东方家是开国元勋，历经五帝，本宫倒是好奇谁会笑话我东方家。兄长其实不必如此辛劳。自从东海杨家被灭族后，现如今的朝堂，已经没有能够与我们比肩的家族了。”东方婧倒了杯茶递给东方曜。
东方曜一口饮尽茶，提醒道：“你可莫要小瞧了你那丈夫，当年先帝爷为何在一众皇子中选中你的丈夫作为太子，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可是依小妹多年来的查探，他确实自小孱弱多病，才能亦没有其他兄弟出色，兴许只是看中了他背后的东方氏。”东方婧欲为东方曜倒茶，东方曜却示意不用倒茶，于是又为东方曜温了壶酒。
“兄长还是要少喝些酒，对身体不好。”
东方曜却冷笑道：“哼，身体再不好，也比你那个天天喝药的丈夫长命。”
“兄长就这么希望小妹成为寡妇吗？”
“兄长我看重的是他身后的皇位，等到这江山易主的时候，你不就成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届时就算成了寡妇又如何？有兄长在，任何人都不能欺辱你。”东方曜将酒杯重重放下。
“小妹知道，只要有兄长在，小妹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子。”
“若是爹娘还在世，我们东方家只会比现在更强大。”东方曜的眼里泛起泪水，“小妹，你还记得吗？那年你只有六岁，便……当年先帝爷忌惮我东方家功高盖主，以为我们有不臣之心。可是父亲一直忠心为主，从无二心，最后爹娘被先帝逼得走投无路，选择战死沙场，以表忠心。小妹，你要记住，这盛云的江山从始至终就应该是我们东方家的，每一片疆土都是我们东方家为他们云家打下的！”
东方曜难以抑制满腔的激愤，两行眼泪瞬间滑落。
东方婧满含泪水地握住东方曜的手，“如今小妹是皇后，兄长又是护国大将军，终有一日，我东方家定会让云家血债血偿。”
片刻后，东方曜起身，“小妹，你早些休息，我就先走了。”
“嗯。”
敬王府书房。
“依臣今日所见，当时在衢州欲劫走何有为的应另有其人。殿下如何看待此事？”
“长风后来又检查了一遍尸体。”云郯顿了会儿，继续道：“他们身上的令牌不假，可是……左肩处却没有雀羽标记，应是有人故意栽赃。”
云郯抬眼看向裴楚绪，裴楚绪似是早有预料，“会是何人故意栽赃湘贵妃？”云郯摇了摇头，喝了杯酒。
“不知殿下可认识望舒？”裴楚绪回想起今日从谢阿钰口中听见的名字，为云郯倒了杯酒。
“望舒……似乎是连侍郎的字。怎么，谢阿钰提及了连侍郎？”
“嗯。谢小姐以为臣是连侍郎派来的人。而且，依臣所见，谢小姐与连侍郎之间关系匪浅。”裴楚绪见云郯纤细的手指轻敲着杯子，似在思索着什么。
“这件事本王自会派人查证。若是他们之间真有什么，恐怕谢尚书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
裴楚绪有些不解，“殿下此言何意？”
“母后欲将谢阿钰嫁与九弟，明日二人约见仙鹤台。若这个时候谢阿钰和连扶光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那么谢家便是与东方氏为敌。”云郯放下酒杯，拿起一旁的毛笔。
裴楚绪研墨了片刻后停下，目光紧盯着云郯，云郯原本低下的头微微侧了下。“殿下，有一件事还请如实告知。”
“殿下在流沙谷的地下城中潜伏多日，可有发现什么？”
“那些南疆人能在衢州开辟一座地下城，想必背后定有强大的靠山。”裴楚绪分析道。
云郯放下手中的笔，沉默了片刻后低头，才缓缓道：“本王还需要查证。”
“殿下可是有何难言之隐？”裴楚绪见云郯没有应声，便继续道：“那为何殿下那日追去东海之滨的时候会是那样的神情？”
云郯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诗，裴楚绪嘴里喃喃道：“烈火飞纵起，折颅送友人。”
“追去的时候，那人已不见踪影，只在沙滩上留下了这句诗。”
“这个人会不会和杀害孙大人、董守备的是同一个人？”
“本王在流芳阁见过他。那日，他邀请本王去忆水厢一叙，脸上戴着一副玄青色面具。”云郯回忆着在忆水厢中发生的事情，双手渐渐握紧。
裴楚绪看了眼云郯紧握的双手，心里似乎猜到了什么。
“裴楚绪，你明日去一趟流芳阁，将这句诗题上诗帘，挂在中央。你再包下整个三楼，在忆水厢静候。”
“殿下是想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