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邵将鱼饲捏碎,摊开手掌,手心里的碎屑便随风飘散至水面。
“殿下此话怎讲?”
云邵瞥了眼从善,“与你说说也无妨。”
“云郯一行人奉旨前往岭州的路上,本王派人暗中跟踪,想要给他们施点小计,拖延他们行进的速度。没成想,云郯走了海路,走陆路的是云邠。本王的人正欲动手,却被一直暗中保护云邠的湘翎卫拦截。湘翎卫以为我们欲对云邠不利,便对我们大打出手。要知道,本王派出去的可是一批精卫,后来只有几人逃了回来,一说那些暗卫的身手像是南疆的招式,本王便猜到了。本王始终咽不下这口气,这仇本王一定要她双倍奉还。”云邵虚着眼睛,轻缓了口气。
“殿下,前段时间一直盯着敬王府的暗卫来报,说是云邠这段时日已经入住敬王府,想来湘贵妃已经归于敬王。我们是否要出手……”
“可以是可以。不过,本王要……”说到这,云邵的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借刀杀人。”
从善听出了云邵的意思,笑着附和道:“殿下妙计。”
“对了,楚培你可认识?”云邵的目光落在了正在池子里抢食的金鱼身上,问了句。
“听你上次所言,似乎与他是旧识。”
“实不相瞒,她便是岘州裴劼之女裴楚绪。”
“可确定了?”
“臣不敢欺瞒殿下,确是裴楚绪。”
云邵听了从善的话后,不禁笑了起来,“有意思。”云邵转念一想,试探道:“听说你与她还有一纸婚约?”
“臣与她的婚约只是家中长辈定下的,现在裴家满门被杀,那纸婚约便不再作数。”
云邵迅捷地起身,“那可不行。既然已经定下了婚约,又岂能就此作罢?”云邵抚住从善的肩膀,轻声说道:“本王来助你夺回未婚妻。”
从善想了想,还是俯身谢道:“多谢殿下好意。”
云邵见此,满意地扬起嘴角,“本王真是眼拙,看他们那相处的样子便也应该猜到了楚培是女子。这男未婚女未嫁便同住一间府邸,若是传出去,怕是有损敬王府的名声。我这三哥多少也太不知轻重了。”
云邵看了眼从善,见从善没有应声,便笑道:“难道从谋士不好奇为何自己的未婚妻会去投奔敬王,而不是自己的未婚夫吗?”
“兴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怕牵连……”从善紧锁眉心,藏在衣袖里的双手渐渐握紧。
“所以便去投奔敬王,想寻求一个长久的庇护。确实,敬王还是要比自己的未婚夫有本事些。”云邵故意说道。
“殿下,臣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先行告退。”从善转身离开,长吁了口气,泛红的眼底透着一丝嫉恨。
走出王府,从善的手紧紧扒住一旁的墙壁,“裴楚绪,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傍晚,云郯在庭院中练剑。飞身疾行,剑锋扫过一旁的树叶,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如碎片般纷纷落下。
云郯停下,转腕收起了剑。
“殿下。”夏长风走上前,递给云郯一块布巾。
“何事?”云郯接过布巾擦掉了脸上的汗水。
“仇公子来信。”夏长风接过布巾,将书信呈递给云郯。
云郯打开信封,看完了信上的内容,笑道:“今夜,流芳阁忆水厢一叙。”云郯的手抚摸着信纸,一种熟悉的触感不禁让云郯皱起了眉头。
“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夏长风见此有些不解,云郯将信纸递给夏长风,“长风,这信纸可是楮皮纸?”
夏长风仔细抚摸着信纸,过了会儿,才缓缓道:“确是楮皮纸。”
远处,裴楚绪穿过长廊,纤细的身影穿梭在桂树之间。
“殿下。”裴楚绪行礼后,瞥了眼夏长风手里的信纸。
“楚谋士,你来看看,这可是楮皮纸?”夏长风将信纸递给裴楚绪,只见裴楚绪举起信纸,夕阳的余晖透过信纸,照在裴楚绪的脸上。
裴楚绪扑闪着睫毛,将信纸递给云郯,“不瞒殿下,这并非真正的楮皮纸,而是可以以假乱真的赝品。该信纸上的纤维较多,做工相比楮皮纸要略微粗糙,不过也算是上乘之品。”
云郯接过信纸,裴楚绪看出了云郯心中的失落,宽慰道:“殿下,千里长堤溃于蚁穴,流水迢迢终归沧海。恰如棋盘落子,讲求迂回之术,屏气凝神,泰然处之,方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裴楚绪嘴角微微扬起,看向云郯,云郯对上裴楚绪的眼睛,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好。”
夜晚,裴楚绪跟随云郯如约来到流芳阁。
刚一踏入流芳阁,翡月便迎面走来,“云三公子,楚公子,请随我来。”
“有劳。”
云郯跟着翡月上楼,假装不经意地打探道:“翡月娘子可知这仇公子是何人?”
翡月莞尔一笑,“翡月只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