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了。
真随他过去,怕是她的清白还没有证实,就又要随原身驾鹤西去了。
怎么办?
燕逾春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师爷对自己百般刁难,其目的无非还是把自己带回去做王七爷的小妾。
能不能从这一点下手?
她手指揣摩着剩下的银子,忽然摸到了上面一个小小的标记。
这是王家刻上的标记,目的是防止钱财走失。
王家的银子......
那壮汉气势汹汹地上前,伸手就要扯她出门。
燕逾春忍不住蹙眉,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甩开那壮汉的手,大声道:
“你敢?!”
说罢,狠狠瞪了此人一眼。
这人竟然被她唬住了一瞬。师爷恼羞成怒:“你愣着做甚!还不快些带她去衙门!”
壮汉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伸手就要扯她出门。
“谁敢动我!”燕逾春一声大喝:
“你可知这是谁给我的银子?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
屋内顿时安静起来。
两个孩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双眼圆睁,眼巴巴的看着老头手中的银子。
这阴险的老头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在碎银子上仔细检查。
他愣在了那里。
似是不敢相信,他把银子拿远又拿近,最后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起来,到门边借着光检查。
燕逾春的声音不急不慢的从屋中传来:“知道是谁给的我这银子了吗?你这蠢才。”
师爷忍着心头冲天怒气。这确实是王家的标记。
他在王家这么多年了,自然对这标记了如指掌。
他把这件事在心头转了两圈,心里差不多有了数。
怕是自家老爷和自己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这是老爷特意造的英雄救美的戏码呢。
如此才能让这燕姑娘心甘情愿地留在老爷身边,少生些事端来。确实是好计策。
只是老爷怎么不和自己说一声,自己又不是不会配合。
师爷在面上堆出个笑来,摆出一副慈祥的样子:
“燕姑娘有贵人相助,何不早些告诉在下,在下也好少些叨扰。
如今债款已还,在下也就告辞了。”
他扭头呵斥壮汉:“还不快走!”
二人走出小屋,把踹倒的屋门掩耳盗铃般虚虚掩在门口。
——天色未明。
燕逾春升起火,屋里温暖起来,两个孩子挨在一起,又睡了过去。
火堆在屋里摇曳着,在墙壁上给屋里的瓶瓶罐罐扭曲出光怪陆离的影子。
王七爷也是离谱,竟是天没亮就派师爷来讨债了 。看来是真的不愿意给她翻身的机会。
她心里叹了口气。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燕逾春左右不愿再睡一觉,挑了盏油灯便出门去了——她想起白日里那个昏迷在山上的人。
不知现在他被人救走了没有。
若是没有,带着伤被冬雨淋这一遭,再经一经这冬夜雨后的夜风,恐怕过几日上山就能看见他臭掉的尸体了。
她还欠着债,养活那俩孩子和她自己都难。
她还要还债赚钱发家致富呢。
那人和她无亲无故,说到底,她也没有救他的义务。
这和她没有关系。
......
“唉!”
燕逾春心里恼火,跺了躲脚,义无反顾的上山去了。
一团小小暖色的光芒在昏黑的山路上拾级而上。
冬日的四五点钟,天色还深,冷风如刀子一般,让她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衣袍。
燕逾春拨开一支枯死的枝条,艰难向上走着。
山路难走,路上已经冻得结了一层硬石板似的冰层,她生怕不小心摔下山扭断了脖子。
周围只有她自己行走在泥地里的水声和碰到周围枯草断茎悉悉索索的声音。
小小的烛火在这夜间聊胜于无,而且那烛火惺忪,大有随时熄灭的趋势。夜间比白日里更冷了,她环着胳膊取暖,却仍然感到身上的热量不断被沾着雨气的寒风带走。
人在哪呢?她感觉自己已经靠近当时遇到那人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人。
会不会那人已经被野兽叼走了?她心里有些急了。
忽然,她脚下什么东西绊住了她。
“啊——!”
“咣!”
本就摇摇欲坠的油灯摔在了湿漉漉的地上,猛的摇曳了一下,好在没有熄灭。
燕逾春摔在了什么东西身上。比地面要软些,但也硬邦邦的。
她摸索着爬起来,忽然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