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柔软紧紧靠了上来。
他随意地侧头,瞥过去一眼,却倏地愣住,即使坐下,他还是比李思筠高一些,两人的距离又很近。
她今日穿的是束胸外披薄纱,因她往前俯身的动作,衣襟前面也下滑,不甚严实。
略微的弧度,缚于纱裙下,昏昏暗暗,引人探寻,其上一点,为红痣。
沈昭呼吸乱了几分,随后赶忙移开视线,这一切全怪这女子狡猾,总对他言语轻浮,才惹人遐想。
可又有女子娇气的声音在贴在他耳边响起,“郎君~不要相信他们的话,太子才名正言顺,咱们站太子哈。”
沈昭转头,正望着李思筠,心中似是被人用羽毛轻轻搔过,带着痒意,再看她那自作聪明的模样,也再无厌烦之意。
他敛起笑意,专注看她,郑重问:“为何呢?”
她不怕被人发现,那他胆子更大,竟然直接问了出来,吸引了旁人好奇的目光。
李思筠有些心虚,她好像是在策反沈昭,她怕再大声说,就惹人注意了。
所以,她娇笑着抱住了沈昭的胳膊,声音柔得都能掐出水来,从前在青楼学到的矫揉做作也有了用武之地,她声音故意稍大了些,“郎君,不要这么急么?咱们回家慢慢说。”
冯令史狠狠揉了一把怀里女子的腰,指桑骂槐地斥道:“果真是贱妇!”
沈昭垂眸,看着李思筠转瞬就变得气鼓鼓的样子,有些想笑,缓缓伸出手来,最后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轻掐了一下。
软乎乎的。
同时,他也笑着配合道:“好啊,伊伊。”
被掐了一下脸的李思筠愤愤不平,也不敢反抗回去,这人演戏演上瘾了不成,竟然亲昵掐她的脸,掐一个公主的脸!
旁边却有小官羡慕道:“高郎君同小夫人的感情真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隐忍,所以李思筠对着旁边出声的小官和善地笑了一下,表示已经接受到对方的好意。
沈昭瞥了一眼,她倒还真是会装,对谁都能笑出来。
他冷下脸,将李思筠推开,让她自己坐好。如此,他的身形又遮住了李思筠的身影,让人看不到她。
倒是像极了,对待旁人都好脾气,与外室恩恩爱爱,护着她,见一个深爱一个的风流郎君。
但有时也分不清,是假意的敷衍,还是掩藏在旁人身份中,无意袒露出来的真心。
见沈昭没有正面回答,一直与外室腻歪,县衙也知,这样的事对方也不敢直接答应下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还未许诺利益,高家是有钱,但也不能白白搭进去黄金白银。
县衙意味深长地开出了一个商户无法拒绝的提议,“上面允诺过,事成后,户籍可改,高贤弟与小夫人的孩子,以后也能做官,一生安稳了。”
沈昭笑了,似乎对此很满意,他向着上方举起杯,室内的官员就此共饮了一杯。
县衙旁边的赵夫人却觉夫君做得有些过了,说得太明显。即使太子下落不明,大皇子继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如此明目张胆,还是有些过分。
她心中止不住地担忧,所以拽了一下县衙的胳膊,示意其说话含蓄些,不要暴露更多。
县衙被连番奉承,一杯又一杯用了许多酒,此刻醉意浮上,平日怕夫人的劲头也被忘掉几分,嚷着:“拽我作甚!本就如此,天高皇帝远,谁能将这些话传进京中!传进下落不明的太子耳中!”
子弦抬头,将在场众人的脸都记住,心中腹诽,算他们倒大霉了。
即使醉了,但看夫人冷下的面色,县衙下意识讨好地去拉夫人的手,却被一把挥开,席下的人转头,含笑用膳,不看县衙那么卑微的样子。
沈昭又伸手,给往他这边偏头,好奇瞧上边热闹的李思筠一个脑瓜崩,“安分些,别乱看。”
李思筠撇着嘴,嘟囔着应下了。
宴散,沈昭本要带着李思筠离开,但县衙带着夫人出来,要留两人在府上住。十分不便,沈昭自然拒绝。
但是赵夫人拉着李思筠的手,心疼得握着,又热情地挽留。主人家如此邀约,再拒绝的话,就显得不识好歹了,两人只得同意住下。
县衙还有事同沈昭说,李思筠被赵夫人送去了后院厢房中。
县衙也没同沈昭说些旁的,只带他到了庭院拐角的一个偏僻地,“高贤弟,你……”刚开了个头,县衙富态的脸就皱着,满脸为难。
沈昭温和道:“大人有何事,直接与某言便好。”
“就是……”被夫人使唤来问这事的县衙十分不愿,两个大男人在此讨论这些,冷风一吹,尴尬得他又清醒了几分。
但想起夫人的殷切嘱托,县衙将视线移向远处的风景,清了声嗓子,这才问出了口,“贤弟,你是否有……难言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