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了宗祠。
纪枫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上方摆放着的一排排牌位:“你知道纪家丢失了什么东西吗?”
纪枫也算摸清了江荞的性子,不等她回答,主动道:“其实也没丢失什么,只是丢失了一枚玉佩。”
“一枚,前任族长夫人生前留下来的玉佩。”
江荞侧目看他。
“前任族长夫人留下来的玉佩……”纪枫玩味道,“那枚玉佩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什,可或许是和族长夫人日夜相处的缘故,那枚玉佩竟长出了几分灵智,自从族长夫人离世后,玉佩便自行留在族长夫人生前的房间里,纪由穷尽无数办法也不能将其取走。”
“哪怕是族长的亲生儿子,我的堂兄来了也不行。”
“可如今它却不见了,江姑娘说说看,是何缘故?”
江荞不动声色道:“那你就问错人了,我对你们纪家的事情一无所知,猜不出来。”
纪枫挑眉:“江姑娘随口说说即可。”
江荞反问:“那你觉得呢?”
“不知道。”纪枫说。
他的神情隐隐带着几分激动:“虽然暂时不知道,但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夜在这里,我或许能够找到答案。”
江荞慢条斯理道:“你还不如直接说,我姐姐和你们纪家有关系。”
纪枫一顿,摸了摸下巴道:“有这么明显吗?”
江荞冷笑,前脚才说要告诉她一个和姐姐有关的秘密,后脚就将纪家的事扯了出来,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猜不出他的意思。
纪枫压低了声音道:“你说有没有可能,令姐其实是前任族长夫人的私生女,这枚玉佩传女不传男,所以堂兄拿不走,但令姐能拿走?”
这话太过匪夷所思,江荞不由心头一跳,旋即不动声色道:“我觉得是你想太多了,家父家母对姐姐关怀备至,临终前更是将整个江家都给了姐姐,这绝不是对一个私生女应该有的态度。”
纪枫却坚信自己的看法,自顾自喃喃道:“宗祠里有卷宗记载每位族长和族长夫人的生平,在哪里呢……只要找出族长夫人举止异常的时间,再和令姐出生的日子大致对上,那就没错了。”
江荞:“……”
“……你难道不觉得用这种方式确定姐姐的身份,似乎有点草率?”
纪枫一边翻找卷宗一边喃喃道:“我要是没记错,纪家,确确实实有个私生女,叫什么名字来着?”
江荞眉心一跳。
她看了眼因纪枫的翻找而散落一地卷宗,忽然目光一顿。
江荞不动声色地微微挪动脚步,轻轻一踢,将其中一本卷宗悄悄踢进了一堆卷宗的深处。
那本被藏起来的卷宗封面上——
写了“纪承衍”三个大字。
江荞看着还在埋头翻找的纪枫,微微移动身体遮住了他的视线,心跳如擂鼓。
忽然,祠堂禁闭的大门被一阵风吹过。
纪枫和江荞不约而同向门外看去。
一道红衣身影倏忽出现在祠堂门口,如同鬼魅,身形迅速靠近祠堂。
江荞心头一惊。
那道身影瞬间和一年前竹林小院槐树下的身影重叠起来。
猎猎寒风吹起纪承衍火红如血的红衣,江荞吓了一跳:“姐姐姐、姐姐……”
姐姐这是,又犯病了?
纪枫反应比江荞还大,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颤抖着指尖指着纪承衍道:“族族族、族长夫人?”
他咽了咽口水:“族族、族长夫人,您您、您怎么回来了?”
纪承衍眸色如血,冷漠地看着纪枫,仿若在看一个死人。
“族族、族长夫人,别找我,不是我的错,不是我害死您的,真的不是晚辈。”纪枫吓得连连退后,直到后背靠墙,退无可退,只好顶着纪承衍冰冷的视线连声求饶道:“当初的事情和晚辈没有半分关系,晚辈也是后来才知晓的,晚辈并非不想为您报仇,只是晚辈实在人微言轻,做不了什么,前辈您、您就放过晚辈吧!晚辈知错了!”
这一连串话信息量太大。
江荞怔然片刻,很快反应过来,震惊地看向纪枫:“你的意思是,前任族长夫人之死另有他因?”
江荞一出声,纪枫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语无伦次下说了什么。
同时也反应过来,门口的人并不是族长夫人。
他顿了顿,一抹脸,破罐子破摔道:“你知道就知道吧,反正这事也不是我做的。”
竟真是如此。
江荞心中一沉。
她本以为纪家父母之死只是意外,可没想到,纪家人为了夺取传承,居然已经丧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
竟连谋杀族长夺取宝物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纪枫一见她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