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觉。
是药。
药效起作用了。
药性猛烈,来势汹汹,年似锦脸色潮红,目光潋滟,迷离地看着他。
贝齿咬着红唇,在和药性抵抗,抑着身心汹涌的欲望。
一股灼热又涌上来,像一头猛兽,把她的理智撕得粉碎。
身心难受得紧,偏生解决之法近在眼前。
理智轰然破碎,她半跪而起,倾身靠近,双手攀上他的肩头,宽袖垂落,呼吸打在额间,软唇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眼眸。
萧檀呼吸微乱,抬眸望向年似锦。
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渴望旖旎,只有探究和...顺从。
年似锦心下一沉,现在不在梦里,他也不是梦中的萧檀。
现在的他,根本不愿的。
若是强求,同他先前所遇烂人有何区别。
根本没有区别。
“不可以!”她轻呼一声。
桃红觉着有声,半撑起身子,竖耳倾听,空气寂静,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昆虫鸣叫,打了个哈欠,脑袋粘上枕头又沉沉睡去。
慌忙之中,她顾不得身体不适,伸手推开身前之人。
不知是因她当下手脚酸软无力,亦或是......她不愿,没能推开他,反而自己跌坐在柔软被衾。
内心叫嚣着,理智被一股一股药效侵蚀,憋得她眼睛红了一圈,泪水在眼眶蓄着。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抬头视线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得到他的不虞。
年似锦媚眼如丝,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入凌乱鬓间。
过了半晌,她才轻声呢喃,宛若自言自语。
“对不起。”
“不可以!”
与话意相反,抓着他衣襟力道骤然变大,把他扯了过去,年似锦的身躯骤然靠近,独属的味道丝丝绕在鼻尖。
她隔着微微颤抖的双臂,紧紧靠在他怀里,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耳边传来若有如无的嘤咛声。
针落有声的床帐中两人的心跳与呼吸声清晰可闻。
唧唧一声昆虫鸣叫,仿若是触动开关,她身体一僵,用尽全力把他推得得向后仰倒,他手肘撑在被衾,一动不动凝视她。
年似锦慌张地退缩到床榻一角,几缕发丝垂到额前,衣衫凌乱,紧抱双膝,哀求道,“你快出去,我不必你......伺候。”
萧檀坐直身子,长睫低垂,“小姐何必忍得难受,想做便做。”
年似锦觉得浑身在火炉里炙烤,眼前便有一块冰块可供降温,冰块话语带着致命诱惑。
她额头渗出一层薄汗,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发出难堪的声音。
见她不回复,萧檀伸手解开衣带,外袍散开之际,冷漠严厉话语向他砸来,“你出去。”
和向来温柔熟悉声线及其不搭。
他身体一滞,黑眸里情绪不明,低声唤她,“小姐。”
“出去!”还未等他话音完全落下,迎来更加冰冷无情拒绝。
年似锦很怕,怕自己忍不住,怕她在他心中同那些人一样。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想他重蹈覆辙,不想这个世界变成那般死气沉沉模样。
她下半张脸埋在膝腿,露出的眼睛藏不住恐慌悲伤。
萧檀怔愣一瞬,随后嘴角勾起,慢条斯理绑回衣带,整理抚平衣襟,站起身来,背对着床榻,心中戾气大盛,嘴角的弧度却更深。
手腕微动。
想杀人。
过了好一会,才悠悠然离去。
赭色背影毫无留念,少顷便消失在门帘。
年似锦伸手紧紧捂着唇,泪水湿润细指,语音模糊,“别走.”
不想他走,却也不想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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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更漏声残。
熬了许久才将将睡着,缩在角落里手脚施展不开,手脚酸麻感传来。
年似锦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身体一动,刺麻更是明显,直钻筋肉。
忍不住轻呼一声,“啊呀。”
她只得缓慢伸展手脚,缓和不适感。
床帐被掀开,外头天蒙蒙亮,光线并不刺眼。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桃红连忙把床帐挂上床柱,轻轻揉着她不敢乱动的腿。
眼睛还不忘观察周围一番,年似锦眼睛微肿,床榻被衾凌乱,“小姐今晚怎么睡得这般...张狂。”
年似锦看向银色团花帐顶,讪讪笑道,“我也...不知。”
桃红向来细心,她战战兢兢,不太敢和桃红对上视线,怕极被发现些什么。
“不过,小姐您虽眼下青黑,脸色倒是好了许多。”
年似锦黑眸晶亮。
是了,今日胸口真真舒爽万分,沉重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