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在手里兴奋地抚摸。
表哥又叮咛道:“不过这个镜子材质特殊,不能摔,不能用外力雕琢,你可得多多注意。”
窦稚认真地听着,点头答应,然后收到衣怀里。
没过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我们到了地方。
怀着期待的心情,我们走下了马车。
是一片开阔的地界,左面是一片草场,草场的尽头是个小山坡,右面远处是一座俊秀的高山,山脚下三间破败的茅草屋连在一起,其中一间还塌了……这不会就是我们的屋舍吧?
我的表情完美表现了我心里的疑问,窦稚一眼就看懂了,好心宽慰道:“没事儿,稍微修缮一下就好了。”
啊……果然就是它。
我有些失望,甚至是惊慌。
窦稚伸长了脖子,四周探看了一圈,像是在找寻什么。没找到,便扯开嗓门喊道:“苏奉!”
“苏奉!”
“苏奉!”
“诶!我在!”一个渺小的回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下我、表哥、窦稚还有车夫都开始伸长了脖子四处找人。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草场里面有动静。一个皮肤黑黝黝、身体健硕的男子拨开比人还高的草跑了出来。他粗壮的手臂提着一把笨重的镰刀,下身的裙子半扎着已被浸湿了一半,光着的脚板上全是污泥和杂草。但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睛扫了眼我们之后对着窦稚恭敬地行礼。
“苏奉是住在犀山村的,平日在汝北郡城的粮仓做事。”窦稚向我们介绍道。
他转头又对苏奉说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今后就住在这儿了,请你多多照顾一下。”
苏奉楞楞地点头,说道:“符令,你早上交代过之后我就赶回来了。这边的地因为长年没有耕种全都长满了荒草,我刚割了一些,但要全部清理完少说需要四五日。”
原来草场掩盖的土地就是我们耕种的田地。
“还有这房子。”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坍塌的茅草屋走去,“主屋没什么问题,但是侧屋完全塌了,需要重修。灶房的墙体没问题,但屋顶漏水也需要修缮。”
言下之意,是当下不适合入住。
窦稚大约早就预想到了,轻松地说道:“我等会儿就回去找人来修缮,这屋子修起来很快的嘛。你帮我看看需要买多少木头。”
“那片荒草也不需要你全部割完,今后交给他们自己来,你平日有空的时候来帮帮忙就好了。”
苏奉听了之后神色松弛了一些。
屋子的外的台阶下长满了草,草枯萎后又被雨水浸湿,最后腐烂在了墙根下。打开主屋的门,屋内更是一片狼藉。厚厚的灰尘和蛛网覆盖下,桌子凳子凌乱地翻倒着,大木匣子躺在地上摔成了两半,满地的碎陶片和木制品,还有一些散落的衣物。仿佛是遭遇过洗劫。
窦稚和苏奉脸上的表情也遭遇了洗劫,沉默不语。
表哥震惊问道:“这里多久没人住了?”
“三年了。”苏奉答道,“三年前邺、沂、呙三国联合栗国侵犯我们大祁国,三国的军队打到了汝北城城门口,沿途的这些村子都被洗劫了。村民逃的逃,死的死。这家人就是没一个人能回来的。”
苏奉的话令人心惊,寒意在我的胸腹里打着转。
窦稚紧接着说道:“以前我们的防线只能建在汝水北岸,所以敌人才能大规模渡河侵扰。当年反击时占领了汝水南岸敌人的阵地,现在防线延长到了汝水南岸,断然不会再出现三年前的情况了。”
我和表哥都没有说话。
窦稚叹了口气:“看来需要添置的东西不少。”
窦稚和苏奉观察了下房梁和四壁,讨论着还需要做些什么改善。我听不懂,也听不进去,只知道他们讨论着讨论着又去看长满草的田地了。
表哥走到靠窗的木凳子前,朝着凳子吹了口气,扬起的灰尘和渣子发出“沙”的一声。表哥又用力地吹了几口,才勉强坐下去。
昏暗的屋子里,我和表哥四目相对。他笑了笑:“怎么了?害怕呀?”
“和原来的想象有点不一样。”
“没事儿,不是还有我吗?”
“你的腿没事儿了吗?”
“都结痂了,没事!”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醒过神来。接着深深地吸了口气,准备好好地接受挑战。
转身走出屋外,窦稚和苏奉沿着田埂深入了草场中,似乎是在确认十二亩地的边界。
我爬上了马车,站在马车上极目远眺,只见荒草覆盖的范围十分广阔,单单是割草便够废了我一双手。
等到窦稚走回来时,我上前问道:“十二亩地有多少呀?我担心我和表哥种不了那么多,可不可以先让我们割草,最后按照我们能割出来的地的多少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