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景琪开了一夜车,最后停在一个山脚下,在天蒙蒙亮时睡了过去。
等他转醒时,天已大亮,是个阳光明媚的晴天。
闭上眼捏了捏眉心,舒展筋骨后,穿上披着的黑色风衣外套,推开车门踩到草地上,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前方有一座山,眼前幽静的水泥路从山底通往山间,然后在茂密茏葱的树林里隐去。
湛景琪顺着这条路往上开,开至一半迎面而来一位蓝色布衣的道士。
暗想,前方有道观?
深山不见人,他果断下车拦住了道士,“您好。”
道士两手相抱做拱手礼,“您好。请问山上是有道观吗?”
“山上没有道观,只有一座南禅寺。我为寻找师兄,路过这里。”
原来有寺庙。“好的,多谢。”
道士又朝他作揖,抬脚离开。
湛景琪将车停在原处,看着道士走过的方向,稍加思索,顺着这条幽深的小径徒步上去。
越往上走,反而遇到的人越多,他搭话一个灰色布衣的扫地僧问他是否有素斋,扫地僧看了他一眼,念了一句:“阿弥托佛。”
便放下扫把,转头离去。
随后,湛景琪跟着扫地僧来到一间客房。
安排好他之后,扫地僧便悄声离开了,他坐在里面等。
进门第一眼就能看完屋内的全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没有椅背的四方木椅。实在是简陋,好在干净整洁。
一路走来,他能瞧出来这里香火不旺,前来供奉祭拜的人不多,所以整个南禅寺都透着一种清静中带着禅意的氛围。
没一会儿,扫地僧步履轻快稳健地端着盘子进来,“这些是寺里仅剩的食物了,阿弥陀佛。”双手合十说完,便默默退下了。
一碗粥加半个馒头。
估计这是湛总吃过最寒酸的一顿。
湛总盯着看了一会儿,没嫌弃,就这样一口馒头一口粥吃完,心里是一阵阵的平静。
他有一点点理解温玫的爱好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似无路,却有不一样的惊喜在等待。
室外传来细微的动静,他收拾好餐具往外走,慢悠悠地参观这座不算小的寺庙。
建筑隐在高大的树林里,寺庙中间一个棕色衣袍的主持瞌着眼一手敲着木鱼一边念经。
远处的扫地僧又扫起了地,偶尔路过几个僧人看见他也当他不存在,匆匆走了。
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
无人搭理,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也许这里以前辉煌过,后来落魄了,但仍保留了一方净土。他往供香火的地方走进,左边矗立着一个以红花梨木为材料制成的功德箱。
湛景琪翻出外衣口袋里的钱包,抽出一张卡,在背面写上密码,完成后随手投了进去。
……
?
温玫下午就离开了江枫别墅。
她本意是找湛景琪聊聊投这一大笔钱的想法顺便感谢他,请他吃饭,结果去邻居家按了好几下门铃,却没有人响应。
只好时刻注意着楼层的动静,这样一旦有人进来,方便她第一时间知道。
湛景琪拖着疲惫的身躯和未换的衣物从南禅寺赶回家时,温玫立刻打开门,笑眯眯地冲他打招呼。
“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还以为她要呆好几天。
他停住脚步,侧头看她,“找我有事?”
温玫微微睁大了眼睛,竖起大拇指。
“神机妙算啊!”
湛景琪被她惊讶的小表情可爱到,打开门邀请她,“进去说,每次不是在电梯就是在走廊。”
略略回想了一下,还真是。
于是她便不和他客气,主动跃了进去。
室内布置被她随意扫了几眼,她被惊到,“你们家这风水真不错啊!”
整体的装修风格低调大气,以灰白为主,参杂了一点微微的紫色调,堂屋明亮,光线充足。不仅如此,温玫敏锐地注意到东南角有一颗发财树,西北角一颗金钱树,长势喜人。
再往里走几步,客厅的置物架上摆了一对帝王绿的翡翠貔貅,头朝着门外,不仅镇宅、驱邪,还暗示吸纳四面八方之财。
不愧是商人。
湛景琪关好门,随后一步进来,“你还会看阳宅?我以为你只会看阴宅呢。”
阴宅就涉及到了温玫的专业——考古、历史、过去、经验、教训。
温玫连连谦虚摆手,“害,略知一二,一个是给活人住的,屋内只要不被冲,干净敞亮就行,问题不大,给死人住的嘛,那讲究就多了。”
“看来你会的不少。”他眼神柔和,笑着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她自然地伸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