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既然你回来了，我不想再磨唧那么久，就直截了当地问你，我当时说的话还算数，你要不要换一个答案？”
她久久地沉默。
八年前？
八年前他们什么样？
他满心满眼都是她。
很难想象一个谁都不服的小霸王栽在了她手里。
那天，高考结束，晚霞漫天飞舞，橙粉蓝紫的天空特别浪漫。
褚希出现在她平时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她习惯性地在拐角的咖啡店点了一杯冰美式。
她单手握住沾着水珠的杯身，从那家冷气充足，琴声悠扬的咖啡店里推门而出。
玻璃门刚一合上，她停顿在门口，仅一墙之隔，热气瞬间汹涌地往她身上袭来。
在青春的最后一个夏天，她碰见了那个往后八年都深深印刻在脑海，无论怎么删除放弃，都久久挥之不去的人。
起初，他还有些不好意思，红着清俊又少年的脸。
在一帮小弟的推搡起哄下，他清了清嗓音，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颜思凝，要不要和小爷在一起？”
颜思凝手指捏紧：“……”
小爷？什么中二病晚期少年。
她当即转头就走。
褚希急了，连忙喊住她，“哎！你别走！”
颜思凝不解地停下脚步，疑惑地拧着眉看他。
褚希一个箭步蹿到她面前，左右张望了一圈，见其他人与他都隔有一定距离，才俯下身附在她耳边，抬手遮掩住唇语，用只有他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悄悄话。
“我是说，你和你在一起行不行？你身手这么好，我们两强强联手，以后绝对没人再因为你是转学生而欺负你！”
合着他是单纯看上她身手了，所以图谋不轨？
可是，没有褚希也没人能欺负她。
她一个人就能解决麻烦，一群手下败将。
她看向他亮晶晶的眼睛，神情冷漠，态度坚决，“不行。”
“别急着拒绝，再商量商量……”他忍不住握住她手臂，低声下气地哀求，“以后私下里你当老大，但是在我那些小弟面前，还是我当老大，就给我一个面子行不行？除了这一点，其他都是你说了算！”
颜思凝凝视着两人一同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里，小霸王低下骄傲的头颅，多般退让，只换她一个点头答应。
然后呢？
她狠心拒绝，逃去了国外。
坐上那趟海外留学的航班，此后，她没回来过，所以也没见过他。
回过神，她张了张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残忍地说出两个字，“不了。”
褚希牵强地扯了扯唇，想笑又笑不出来，只留淡淡的自讽。
这些年他在坚持己见些什么？
呵。
她真会往他心上戳刀子啊，一点都没变。
他偏偏傻得可爱，再一次伤得头破血流，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下手的却还是同一个人
又被她捅了一刀，多可笑。
褚希，这么多年，你是一点记性都没长啊。
呵、呵呵。
沉默，是无穷的沉默。
讽刺，是无尽的讽刺。
等待？才是自欺欺人和白日做梦。
除此之外，在这一刻，他只想笑。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一点都不好笑。
直到温玫回来，他都没再和她说过一句话。
颜思凝知道，她彻底把他惹毛了。
回忆结束，她抿了一口冷却的茶水，垂眸敛住了所有的情绪。
……
吃完饭后，天色渐暗，温玫本想送颜思凝回去，却被她家里派来的人半道拦截，最后不得不提前结束这次约会。
程蓝心当时扫了一眼温玫开来的那辆脏兮兮的二手车，浑身上下都表达着不可思议和拒绝：本小姐怎么能坐这种车？！
“……”
她去接机，接了个寂寞。
好吧，温玫一人打道回府。
☆
湛景琪路过云集大学，遥遥望见一个很像温玫的身影。
一个疑惑涌上心头：她从雨禾村回来了？
“停车。”
他一边吩咐着司机，一边降下车窗。
温玫本想回家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车子刚启动，想起学校就在附近，便顺路过来拿趟资料。
刚下车走出几步，在云集大学门口遇到一个在农学院读研的学妹，她和学妹的直系师姐是同届的，尽管不是一个学院的，但读研期间认识后一直保持着友好的情谊。
不过自读博以来就没怎么见过她，整个人来无影去无踪的，行迹变得很神秘。温玫发消息问候，也半天都得不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