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过罪过。
就用她不浪费粮食来补偿吧!
于是,温玫把剩下的一半鸡蛋恶狠狠地塞进嘴里脸颊鼓起,嚼了几下,温玫发现有一道视线紧紧盯着自己,她抬眸找去。
“你不是饿了吗?不吃么?”湛景琪面前的食物分毫未动,她便问了一句。
而且,她发现湛景琪今天一直怪怪的,异常沉默寡言,好像脑子充不上电短路了一样。
她一直在等着他的回应,可湛景琪像是定格住了,迟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在温玫再次出声前似有若无地牵了牵嘴角,看上去很勉强。
温玫僵硬地微笑一下,阻止道:“不想笑就别笑了。”
看着怪瘆人的。
等等,他不会是身体太虚阳气不足被奇怪的东西夺舍了吧!?要怎么救他?!
她脸色一下子变换了好几度,嘴角颤动刚想说些什么,湛景琪却忍不住抿唇上扬,黑眸迸发出灼灼亮光,嗓音低沉而温柔,“谢谢你陪我。”
温玫突然呆愣住了,“啊?有、有么?”
要命,这人干什么突然释放美!人!计!
他被她磕磕巴巴的样子戳中笑点,深深地笑出来,仿佛从刚才的死寂中又注入了新的活力。
温玫率先移开眼,捏住勺子百无聊赖地搅了搅碗里的热豆浆,“你最近好像不太开心。”
他笑容淡了一些,低低“嗯”了一声。
她垂眸,恍然看着豆浆被搅出流动的纹路,黑眼珠转了转,好几秒钟的时间里,都在思考该怎么安慰他。
其实她能猜到一点,无非是老生常谈,一旦和原生家庭沾边的事情总是那么让人苍白无力。以前颜思凝也很少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家庭父母之类的内容,她便自觉地很少问,这样踩雷的点自然就少了。
可是安慰么,不可避免地总要触到伤心事才晓得从何沁入话题。
要问吗?还是如上次宴会那般识相地当个透明人默默陪伴,绝口不提,反正这些烦恼与她也没有关系。
豆浆被搅得快要冷却,像是没有尽头。温玫突然听耳边传来一句,“雨禾村的项目我接下了。”
她霍然抬起头望向他,眼里尽是诧异,“啊?嗯?”
这这这……我的天!
“真的吗!你好棒呀!真是我大大的贵人!”那清澈的双眸里顿时铺满星星般的崇拜,扑闪扑闪的,晃花了他的眼,湛景琪略微不自然地移到别处,掩饰般抿了抿唇。
下一秒,她突然又懊恼起来,本来以为这事要黄了,没想到现在逆风翻盘。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程小姐现在还在她家啊啊啊!这要怎么解释!?
如果把程小姐当情敌的话,她的态度是不是要恶劣一点?放狠话不让她在家里住了?
“所以你要配合——”湛景琪话说一半戛然而止,一个塑料板凳被撞倒在地,原本游人如织,热闹沸腾的小店瞬时寂静下来,又纷纷默契地朝一个方向八卦看去。
“你自己去上学吧,我不想送你了!”是一位有些憔悴的母亲对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说着,眼里满是失望和不耐烦,好像眼前这个小孩是她的累赘。
“反正你爸也不管你,我管有什么用?你跟他姓不跟我姓,你有事找他去!他要是不送你,这个学你爱上不上!”
接近崩溃的指责让小男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迟迟不肯掉下来,直到一位陌生的年轻女性蹲在小男孩面前,温声询问他,“小朋友 ,怎么啦?和妈妈闹矛盾啦?”
小男孩立即大哭,眼泪拼命往下流,仰起头闭着眼睛,一边委屈大声喊着:“我妈妈不喜欢我呜呜呜呜……”
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有人看了一眼事不关己地走了,有人上前温柔劝解安慰。
温玫离湛景琪最近,此刻他低着脑袋,其实没有特别刻意地表现出痛苦,最多就是寻常的淡淡的面无表情。
但她就是感觉那股浓稠的异样被他狠狠压制了。他伪装得很好,她要是再粗心迟钝一点,就感受不到。
她轻皱了下眉,起身走到他身边,温热的手轻轻盖在他眼上,“闭眼。”
三秒后,她感受到睫毛刷过掌心的轻痒,于是放开手,双手捂住他的耳朵,清晰的嗓音在他头顶盘旋,“不听,不看。”
这一刻,湛景琪被她的举动震得心乱如麻。他隔绝了外界,听不到也看不到,当下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双手掌控,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血液逆流,心脏拼命狂跳的声音,炙热鲜活,比刚才听到的那些争吵中的人还吵。
他明白这次心动的原因。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站过来保护他。
直到温热的触感变得冰凉,争吵声也停止,他还是没有从刚才的震动中反应回来,她果断抓起他的手,“我们走。”
“现在你打算去上班还是回家补觉?”走出早餐店几米远,她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