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我去知会她一声。”
说罢,抬脚就闪。
见她误会,席子豪三两步赶上来,擒住她的手臂,锁住她的眸,想让她看着他,可程蓝心偏不。
他只好妥协一步,无奈笑了笑,好脾气地说:“我是来找你的,你看不出来吗?”
“看我?少找借口了!”程蓝心大力扬开他禁锢住她的手,“你分明是知道她住在这里,才打着主意找上来的是吧?你就不能大方承认这一点吗?”
她当时就是考虑到他这些年都不敢找温玫,所以她家对他来说是避之不及,但对她而言却是最适合躲他的地方,更何况隔壁还有湛景琪,这场大戏,最适合她发挥。
没想到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清净。
烦死了,现在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
席子豪认真地否认:“不是,你别这么想。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你,不是为了找她。”
程蓝心毫无波澜,“哦。”
真相是怎样的又如何?
她现在就是想无理取闹啊。
“我不管你找谁,你也不用和我解释了,因为我不想听!”她耐心告罄。
都怪湛景琪阴了她一把,将他找了过来,害她被束缚深缠于此,这笔帐她迟早要还回去。
……
四肢修长的男人侧卧在沙发上睡得很沉,两臂交叉环于胸前,呼吸绵长均匀,像是困极累极之后终于得到餍足。
地板上还趴着温玫从隔壁要回来的狗。
颜思凝动作轻缓地蹲在他面前,仔仔细细地勾勒着他平静的睡颜,不像醒着的时候总是傲得不可一世的样子,但为了找到她急得一天一夜没睡,她忍不住想伸手试着触摸一下,以为这样就能感受到真实。
“咳咳——”
黑暗中传来细微的打断声,她的手立即顿在半空中,一种被抓现行的惊悸无措席卷全身,颜思凝快速转头,眼神凌厉警惕地望向门口。
借着隔壁房间微弱的余光透出温玫大致的剪影,见睡着的人没被吵醒,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慢慢站起身。
颜思凝走在温玫后面,落后她一步的距离,温玫走到有光亮的地方便转身停下了脚步,大概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她也就同步跟着停下了。
“怎么了。”颜思凝轻声问。
温玫先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褚希的方向,叹了口气,像是遇到了有什么想说又不好说出来的事情,双唇张了又闭,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不过你一直拿我当好朋友,我不说的话又过意不去,唉,褚希一直要面子不让我说……”
“他怎么了?”颜思凝忍不住皱起眉,预想到她接下来要说的不会是一个轻松的话题。
“我就直说了吧,他昨天在你楼下等了一夜,没等到,大早上来找我,还是找到你,然后我俩又找了你快一天,这期间他一直没睡,算下来应该有两天一夜了……”
温玫沉重地摇了摇头,一副某人“没救了”的表情。
“啊?”颜思凝惊讶地睁大眼,似是没想到她一时的任性之举给他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她的心开始有些慌乱,还有些难以言说的内疚,“我……抱歉。”
“不用道歉,你也知道他现在的工作是人民警察吧?其实,褚希现在能当上警察挺不容易的,这几年他吃了很多苦……”
“唉,你也知道他一向外强中干,打架就不提了,水平你知道的,菜得要死,偏偏死要面子嘴硬得不行。”温玫撇撇嘴,一副嫌弃得不行的小表情。
“但是他是小时候体质就很弱,是早产儿,又矮又瘦,跟个竹竿一样。以前住在我们那一片的同龄人都打得过他,几乎是一推就倒,但他就是不服输,一直都坚持锻炼,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证明比别人强……”
说起儿时经历,温玫涌上一种伤感的情绪:因侥幸目睹过别人一段灰暗的人生而更加共情那个人往后经历过的艰辛悲苦。
那是一种怎样的磨砺呢?
大概是强大不甘的灵魂与孱弱的身体之间的对抗较劲。
颜思凝静静默默听着,没有打断温玫说话。
“有一次他被人打断了腿,我去医院探望他才知道,他那副瘦弱的身体上竟然有大大小小无数伤口,我从来没听他提过。”
“我想给他抹药,他非不肯,说这是他强大的证明……”温玫嘴角颤了颤,非常无语,“还是我态度强硬,才让他乖乖听话,不然他那些伤口……看起来就痛……”
说着说着,温玫悄悄用手背抹了抹眼角好似因心疼而留下的莫须有的眼泪。
颜思凝紧紧抿着唇没说话,像是有些不忍,温玫此刻也猜不透她具体的表情,更不知道她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想了一下,试探着说:“我看你对他也并不是他认为的那么无情吧?你对他应该有所动容,不然也不会这么认真听我说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