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宁宥身后走出来的时候,覃凤声的腿脚仔细看还有些一瘸一拐。
可没办法,谁让宁宥来的不是时候,正撞上他食髓知味,缠着霖慈温存。
穆霖慈本就是皮薄胆小的兔子,当即脚起鞋落,高跟鞋尖尖的鞋跟生踩在他脚背上。覃凤声低头看看,现在皮鞋上还有个窝呢!
覃凤声心情很不爽,对待老友也不藏着掖着,直言让他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宁宥骂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哥们儿我机灵,你家那位可就不是踩你这么简单的了。”
二人已至某安静处的窗边。覃凤声挑眉,从服务员手里端过一杯香槟,还没来得及询问,就看到一飘逸身形来到眼前。
“少喝点酒吧,都不举了还不注意身体。”
丁近鸿说话一向没遮没掩,覃凤声听闻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
覃凤声艰难咽下口中残酒,左右看看,试图找到霖慈的身影。
丁近鸿此刻只作不知,冷笑,“覃凤声,这是拓川的年会。赶我走也轮不到你吧?”
宁宥跟他们自留学时便认识,尽管答应邀请赋闲在家的阔太太丁近鸿来凑热闹,的确存了看好友热闹的心思,此刻见气氛不对,赶紧撮合,“诶哟,老覃也没这意思。近鸿,你不是说有话对老覃说吗?”
作势要走,却被覃凤声拦住,“还是咱们三个在一块吧。”
避险之意溢于言表。
却不想他如今这宝贝别人的模样,再次戳中丁近鸿的愤怒回忆。
“还是让老宁先去忙吧,我要说的很简短,五分钟而已。”
丁近鸿一锤定音。
另一边。霖慈有些做贼心虚似地从门口溜进来。幸好四周都是些陌生面孔,她在甜品台旁吃了块红丝绒,这才安心不少。
周遭仍有指指点点不绝于耳,但多半是碍于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满屋子的女生多少也没了兴致和气焰。
“近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身边有人搭话,竟然是叶知秋。
霖慈转过身来,叶知秋一脸不好意思,“诶呀,原来是霖慈。这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霖慈面对叶知秋时,心下总有些尴尬。不为别的,光是“认识的足够久”这条理由就够用了。
霖慈讨厌任何能让她会想起狼狈的青春期的人和事。
如果非要霖慈谈谈那些暗淡岁月里的雀跃与亮色的话,霖慈只能想到高二某天,她背着画板匆匆跑下公交车。
下车时一个趔趄,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初秋的g市。清冽,干爽,橘色的赤霞挂满整个天空。忽然一阵扑簌簌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行白翼鸟自头顶划过。
霖慈曾把这场景写进周记,后被卢老师贴在教室后面的学习墙上。
可霖慈没有告诉她,她字里行间的羡慕有不少是来源于她那像天际白鸟一般的优秀儿子。她在看到那一行如流星尾巴般划过的白鸟时,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别人。
只是覃凤声。
自由快活,无拘无束的覃凤声。
所以那些窘迫困厄的黑色过往里,唯独覃凤声例外。
覃凤声是哪怕跌得头破血流,还是想要靠近的存在。
一旁的叶知秋正准备说什么,在看到霖慈正脸那一刻,表情难掩僵硬。
忍了又忍,叶知秋终于挤出一丝笑来,“你口红花了。”
霖慈一惊,脸红起来。赶紧掏出手机查看。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然晓得背后原因。叶知秋心尖刺痛,不愿多说什么。霖慈却纠结于她刚才话语中的前缀,“你刚才叫我什么?”
叶知秋稳了稳心神,“哦,‘近鸿’。我把你认成丁近鸿了。还记得吗霖慈?我们之前和老覃宁宥都是同学。”
当然记得了,霖慈郁闷,她还记得丁近鸿是覃凤声的前女友呢。
这什么破年会啊,直接改成他们校友会好了!
叶知秋亲昵地挽住霖慈的胳膊,嘴巴朝某个方向努努,示意她看过去,“瞧瞧,你们今天都穿了绿裙子,实在是太像了。”
霖慈被叶知秋架着,想装傻都没处躲。
只见灯火阑珊处,穿着绿裙子的丁近鸿和覃凤声站在窗边,两个人似乎在认真讨论着什么。年会吵闹,唯独他们两个像是分割出一个特殊的时空。
霖慈心里酸酸的。而旁边的叶知秋不忘添油加醋,“还真是,我平时怎么没发现你们这么像呢?今天一见,竟然跟双胞胎一样。老覃真也算是有福气了,当初丁近鸿铁了心的要分手,在我们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瞧瞧,如今不是有个一模一样的缘分在这儿等着呢吗?”
眼瞧着霖慈的脸色灰暗下来,叶知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道,“霖慈,我、我没别的意思哈。我大概是喝醉了,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