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气温回暖，树枝抽出新芽，郁金香在人间绽放，午后的太阳晒得人们醺醺然。
每年姜迎生日，也就是植树节的这一天，云岘都会在云边外的空地上种一株花草，既是为地球的绿化贡献力量，也想记录她岁岁年年的成长。
去年种的是橘色月季，以前姜迎自己也种过，不过疏于打理，没能存活到第二年。
这会儿店里客人不多，云岘靠在吧台边上，手里捧着平板，在葡萄风信子和蓝雪花之间犹豫不决。
“诶，云岘。”
云岘抬起头，对上李至诚那张笑脸就知道他要出馊主意了。
“要不种康乃馨吧？”李至诚提议。
“康乃馨？”
“多实用啊，能从妇女节母亲节，一直送到教师节呢。”
教师节他送哪门子花啊……云岘反应过来了，冷笑了声：“我给姜迎种花，你拿去送周以，借花献佛啊？”
李至诚摇摇头：“这叫物尽其用。”
云岘懒得搭理他。
三月十二那天，李至诚特批姜迎提前下班，这家伙总算还是干了件人事。
姜迎走出写字楼，在路口拐弯时，一眼就看到了云岘。
灿阳洒落下来，春天的风是暖的柔的，他在外头栽花，半蹲在花坛边上，衬衫袖子卷到臂弯处，咖啡师围裙在后腰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有客人走了出来，和他打招呼，云岘笑着回：“慢走，下次再来。”
“今年是什么呀？”姜迎朝他走去，双手背在身后，弯下腰往花盆里瞧。
“你猜。”
姜迎皱着眉摇摇头，这豆大点种子能看出什么：“什么？”
云岘把土填平，还是卖关子：“等开花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那还要等好久。”
云岘把视线转向一旁的月季花，明媚饱满而散发着果香，他说：“时间是过得很快的，小朋友。”
姜迎举起双手，指尖搭在一起，替云岘挡去头顶刺眼的阳光。
“要是每年都这么种一株，以后客人来，不会以为咱们这里是开花店的吧？”
云岘说：“那我可不卖。”
“为什么？也行啊，就当副业了。”
“花都是老板种给老板娘的，不能给别人借花献佛。”
姜迎眨眨眼睛：“那不也是物尽其用嘛。”
云岘愣住，转而又轻笑出了声：“这是你们的公司文化吗？”
姜迎没听懂：“什么？”
云岘仰起脑袋，姜迎站在他身侧，为他圈出一小块阴凉地。
“来浇水。”他边说边站起身。
姜迎哦了一声，去拿洒水壶。
“生日快乐。”虽然他今天早上就说过一遍。
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姜迎笑着回：“你也快乐。”
咖啡豆的香味融在空气里，太阳把花草烘晒出春天的味道。
一晃眼，这是姜迎的第二十七个生日了。
一同开启的，还有属于他们的第三年。
/202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