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
洪武大帝最近无精打采,将近年关,寻常人家已经置办年货,准备新年的到来。
可身为大明的掌舵者,他还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
春耕将近,要为流民们分拨天地,下发良种。
春天代表着希望,对草原的牧民而言,确实青黄不接的时刻。
这些游牧民们,大概率会南下打秋风。
老朱则已经考虑新年过后,对漠北再次用兵。
“咱将兵权给了蓝玉,他能够胜任?”
“老十七帮忙赈灾山东三府,朝廷剩下了四十万两银子,能够维持多久的军饷?”
“景隆多次提出想要北征,是否要让他和辉祖前去历练?”
朱元璋叹气道:“咱已经老了,若是能在有生之年,将北元打残打废,后世儿孙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不少。”
为了大明的将来,老朱废寝忘食,他在脑中不断盘算,蓝玉的行军路线,以及北元的阻击。
“父皇,我将十七弟带过来了。”
朱标躬身行礼,一旁的朱权则在打着哈欠。
毕竟有个爱早起的老爹,不是什么好事。
他起来了,想要见人,你便必须早起。
朱权自认为还是大明的花朵,需要充分的睡眠,才能够茁壮成长。
“你个逆子!咱每日起早贪黑,你倒是睡得香!”
老朱心里越来越喜欢朱权,兴许是每个父亲的通病,不骂上儿子两句,就怕他骄傲自满。
“儿臣能睡大觉,还不是有您这样的父皇?”
一句马屁,润物细无声。
既夸赞了朱元璋的英明神武,也委婉地表达,自己偷懒,全因有父皇扛下所有。
“油嘴滑舌!”
老朱笑骂一句,一肚子火气尽数消散。
“你们兄弟二人,给咱出出主意。”
老朱看向朱标和朱权,笑道:“景隆和辉祖,都是咱看好的后起之秀!以后定会成为标儿的臂膀,也是老十七的战友!”
“蓝玉明年,还要进攻漠北!咱想让他们二人,跟随大军历练一番!”
朱标闻言,心中大喜:“景隆和辉祖都是名将之后!跟在蓝玉身边,定能够飞速成长为一代名将,这可是好事!”
老朱满意点头,父子二人,可谓是想到了一起。
李景隆那是实在亲戚,哪怕血脉没有其父近,也算是半个宗室。
至于徐辉祖,其父徐达跟朱元璋的关系,自不必多说,从小的玩伴,情同手足。
“景隆与辉祖,若能继承其父的才华,对我大明而言,定为好事!”
老朱高兴,正想要大笔一挥,却听到朱权开口。
“父皇且慢!”
朱权拱手行礼,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直言道:“徐辉祖此人用兵,颇有中山王之风,当委以重任。”
“李景隆却是纸上谈兵,若用其为将,定会有损我大明声威!”
此言一出,老朱和朱标相视一眼,都觉得朱权有些危言耸听。
“老十七!你刚才说的,可没有半点私心?”
朝堂上,李景隆有些提议对朱权不利,皇帝心中清楚,可那也是就事论事。
如今朱权说的话,更像是对李景隆的报复。
“十七弟,你有所不知。”
朱标低声道:“景隆曾被父皇委任,多次去地方练兵!”
“辉祖是最近才恢复了爵位,甚至还没有练兵的经历!”
“至少目前来看,辉祖更符合你所说的纸上谈兵!”
听闻此言,朱权无奈摇头,李景隆是真正的绣花枕头。
外表光鲜亮丽,但只要打硬仗,肯定是草包一个。
治军无军令军纪,上下不同心。
贪功求胜,贸然轻进。
缺乏对下属的信任,刚愎自用,没有威信。
所部尽是乌合之众,混乱无序,多是谀佞小人。
熟知历史的朱权清楚,李景隆绝非良将。
可如今要说服父皇和大哥,没有实打实的证据。
“父皇,李景隆所练兵士,可曾参加过战斗?”
朱权心生一计,低声道:“周德兴将军在沿海防倭,何不让这些人前去对抗倭寇,以观后效?”
与北元骑兵相比,倭寇便不值一提。
如果连倭寇都打不过,足以证明李景隆并没有练兵之能。
到时候不用朱权多说,老朱也不会让其去给北元送经验。
“父皇,十七弟所言甚是。”
朱标轻声道:“您总说景隆有奇才,咱们正好可以见识一下他的练兵能力。”
老朱看向朱权,自己这个小儿子,可谓是深藏不漏。
鬼知道他为何这么不看好李景隆。
“也罢!就按老十七说的做!”
老朱有些恍惚,朱标见状,赶紧上前扶起父皇。
“父皇,你可要注意身子,莫要睡得那般晚了!”
朱标心疼父亲,担忧不已。
“咱这么累,晚上都睡不着!还不是让某个逆子多睡一会!”
老朱埋怨地看向朱权,后者抬头望天,权当没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