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车百乘使龙庭,路指全燕古北平。
此时的北平,尚未成为大明的京师,只是燕王封地。
朱权一路南下,想要前往威海卫,势必会途径北平。
既然来了,便逃不过燕王的眼线,不如正大光明地去打个招呼。
顺便,还能让徐妙锦探望姐姐。
“十七弟!许久不见,为兄甚是想念!”
朱棣上来就是一个熊抱,这般热情,在场众人无不感慨燕王与宁王兄弟情深。
“无情最是帝王家,我看燕王对咱们家殿下当真热情!”
张文远身为新人,此番出行,一路上小心谨慎。
黄岐山作为多年老油条,低声提醒道:“你我还是少看多做。”
徐妙云见到妹妹,自然心中欢喜,两姐妹有不少悄悄话要说。
朱高炽放下手中政务,便匆匆赶回王府与朱权见礼。
唯有朱高煦和朱高燧两兄弟,满脸不情愿地来见朱权。
若不是碍于礼法,他们二人才不想与这位宁王叔相见。
“十七弟,此番前去威海卫,可谓是路途遥远。”
朱棣笑道:“你带的随行护卫并不多,为兄可差遣燕山铁骑保护于你。”
朱权轻笑道:“多谢四哥挂念,我大明如今境内太平,无须劳师动众。”
一旁的道衍和尚,眨着三角眼,病虎之姿,让人不寒而栗。
张宇初,张晓符兄妹,在两位藩王面前,自然不敢说话,甚至被一屋的皇亲国戚,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这位想必是龙虎山天师嫡子。”
道衍开口,矛头直指张宇初,“所谓长幼有序,小天师前来祈福,理应先到燕王府,再去宁王府才对。”
张宇初皱眉不止,他前来大宁,是奉了皇上旨意。
何况北平也有其他师兄弟做法事。
可如今的局势,却不容张宇初说实话。
“贫道受教,大师说的不错。”
张宇初起身行礼,“山野之人,不懂礼数,还请燕王殿下莫要怪罪!”
燕王朱棣抚掌大笑,“本王岂是小肚鸡肠之人?”
朱棣看向道衍,后者心领神会。
“素闻龙虎山乃道家正统,向来能掐会算,贫僧想要请教一番。”
道衍冷笑道:“敢问张天师,明年北伐,我军能否得胜而归,消灭鞑靼?”
此言一出,张宇初头大如斗。
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如今大明处于优势,鞑靼人几乎见了大规模明军就直接跑路,根本不给交战的机会。
消灭鞑靼,谈何容易?
张宇初实话实说,道衍肯定会以此发难,说他祸乱军心。
倘若直接撒谎奉承,又会败坏龙虎山的名声。
张晓符担忧不已,哪怕是大哥,此番也是骑虎难下。
“小天师为何闭口不答?莫非龙虎山的传承,不过是摆设?”
道衍把玩手中佛珠,口诵佛号:“唉!可惜占据名山大川的,不过是些欺世盗名之徒!”
张宇初恼羞成怒,却听到朱权开口了。
“我素闻道衍大师神算鬼谋。”
朱权笑道:“不知大师可否算到,本王用左手吃饭,还是用右手吃饭?”
道衍三角眼定睛一看,笑道:“殿下右臂较于左臂,稍微粗壮些,想必是惯用右手。”
朱权颔首点头,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大师果然慧眼如炬!恭喜你,答错了!”
答错了?
道衍有些不可置信,随即听到朱权公布答案。
“本王又不是阿三,怎么会用手吃饭?我中原子民一向用筷子!”
咳咳!
此言一出,道衍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这逆王,果然不按套路出牌!
“素闻宁王殿下大才,此番前来北平,可否赋诗一首?”
道衍随即看向燕王。
朱棣吩咐下人,取出一幅画。
“此乃《柳堤送别图》!”
画面铺开,曲曲折折的河堤,四面皆是柳树,小船待发,河岸上一女子正与人依依惜别。
才子佳人的故事,总是充满凄凉。
“十七弟,可否为此画题诗一首?”
朱棣开口,身为弟弟的朱权,断然不会拂了对方面子。
道衍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诗词如何,他都会暗讽宁王只知吟诗作对,儿女情长。
“十七弟,我对你的才华再有耳闻,今日终能得见。”
徐妙云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
身着雍容紫宫服,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
“尝闻四嫂乃不多见的佳人,与我四哥果然登堂入对!”
朱权笑道:“四哥北伐出征,家中有事尽管告诉兄弟,我有求必硬!”
徐妙云听不出其中端倪,朱棣则是赶紧岔开话题。
“十七弟,还是先行作诗吧!”
朱权起身,简单看了眼画卷,随即口诵道:“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