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北条宗政被晾了三日,才得以入宫面圣。
跪在地上的他,再一次感觉到来自中原帝王的龙威。
“找咱何事?”
老朱不耐烦道:“最近与你们扶桑人的海贸,让咱少赚了银子!”
此言一出,北条宗政哪能不清楚,一定是驸马欧阳伦在其中作梗。
“微臣……微臣此番回去,定会如实并报将军大人!”
“说吧,啥事。”
即便随着年事增高,老朱的视力越来越差,炯炯有神的双眸充满了浑浊,可一双心眼却能洞悉世态炎凉。
“回大皇帝陛下!宁王朱权,正在领兵攻打我扶桑!”
北条宗政此言一出,大明朝堂震动,群臣面面相觑,老朱突然睁开双眸,之前的困倦之意尽数消失不见。
“倭使,你所说的话,可曾是真的?”
太子朱标目露精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北条宗政,“孤的弟弟,为何要攻打你们?”
北条宗政心里苦,总不能告诉对方,是天皇装B,擅自去岛上册封朱权,结果惹恼了对方。
“这……其中也许有些误会!”
“误会?”
朱元璋冷笑道:“咱的儿子从来不惹事,也不怕事!你一介倭奴若是想不清楚其中缘由便滚蛋,莫要耽搁咱的时辰!”
蒋瓛持刀前来,明显是奉了皇帝的逐客令。
“希望将军大人顶得住!”
——
扶桑,京都。
繁华昔日已不在,徒留大军困四方。
朱权嘴角轻笑,扶桑人的本性显露无疑,他们并非中原那样的大一统王朝。
更像是一个个藩主强拼硬凑出来的联盟。
表面以盟主天皇为核心,实则各自为战,谁都暗藏祸心,却谁都不敢跳在明面上。
朱权一日之内,连败越后白甲与武田骑兵,威震扶桑,无人敢敌。
一路通往京都,没有抵抗就罢了,这些个藩主竟然主动前来投奔。
“宁王殿下高义!我们早就看足利义满不顺眼!”
“清君侧,说得好啊!足利义满就是董卓王莽之流!”
“殿下高举义旗,我等岂能不跟随?”
是以,追随朱权的藩主越来越多,浩浩汤汤,行军二十万。
二十万人,在中原大地自然不多,可在村头械斗的扶桑,已经相当于举国之兵。
“一群墙头草罢了。”
朱权笑道:“让他们粮食自给,愿意跟着便来。”
足利义满万万没想到,只是数日的功夫,扶桑国内便大变天。
他从一众藩主敬仰上贡的幕府将军,直接变成了光杆司令。
“将军大人!城中可战之兵只有一万!对方少数估计,也要接近二十万人!”
“将军,投降吧,敌众我寡,不可力敌!”
“还请将军大人卧薪尝胆,忍辱负重……”
手下的劝谏,使得足利义满心情沉重,最亲近的手下,竟然都在劝他投降!
“那些鼠目寸光的藩主,根本就是愚蠢至极!”
“你以为朱权攻下京都,会将权力交给天皇么?愚昧!”
“他会继续将天皇作为傀儡,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废掉天皇!”
“使得扶桑真正并入大名府,你们看不清他的野心,但我却看的清清楚楚!”
足利义满咆哮之际,却感觉有人禁锢住他的双手,随后便将其捆绑成人质。
“奉宁王殿下之命,捉拿罪臣足利义满,清君侧!”
刚才还忠心劝谏的家臣,此时瞬间化为大明功臣。
“下克上?下克上!哈哈哈哈!朱权,你赢了!”
足利义满身为一代枭雄,历史上统一扶桑南北朝,是室町幕府的开创者。
可如今朱权的到来,却让他沦为了阶下囚。
扶桑一众藩主,齐聚一堂,这在足利义满时期,是不可能的事情。
“诸位卿家,可以用膳了。”
后小松天皇笑着吩咐道,可藩主们却无一人敢动筷。
这令天皇十分尴尬,为何足利义满已经下狱,他的命令还是没有人听?
“诸位久等了。”
朱权一席青衫,手持折扇走来,身后跟着杨文,杨士奇与夏原吉。
一见君臣四人前来,所有藩主跪地叩首。
“我等,见过宁王殿下!”
行礼之声,山呼海啸,后小松天皇被这一幕所震慑,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
他到底是扶桑的天皇,还是朱权的臣子?
“我与天皇殿下相识已久,便不用行礼了。”
朱权摆了摆手,示意后小松天皇不必客气。
谁知一旁的杨文,却直接站在天皇面前。
“岛国之王,理应向天朝上国之龙子行礼。天皇熟读礼法,这点道理总该明白。”
腰悬秋水吕虞刀,杨文虎目微睁,这分明是逼迫天皇。
“臣……拜见宁王殿下!”
“天皇殿下客气,快快平身。”
朱权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上首位置,取代了后小松天皇。
“诸位用膳便是。”
唰!
藩主们这才敢动筷子,一时之间宾主相宜,举杯同庆。
这些个藩主们各怀鬼胎,他们想要知道,足利义满下狱后,扶桑这块蛋糕该如何分配。
“天皇为何大权旁落?足利义满为何嚣张跋扈?”
“全因扶桑制度之弊端!本王与天皇乃至交好友,所以打算从根本上解决。”
“以后扶桑取消各藩,行中原之行省制。另外汝等皆为省长,而并非藩主。”
“政令听调中央,不可各自为战!若有违反者,本王亲自率兵讨伐!”
一众藩主大气都不敢呼,君不见春日山城的惨状?
越后白甲尽数下了地狱,武田骑兵被打得支离破碎,武田丰如今得了失心疯,每日疯疯癫癫。
行省制就行省制,不当藩主,至少能做个富家翁!
后小松天皇只觉得不对劲,朱权每一句话,似乎都在为他着想,可每一句话,又都跟他无关。
“对了,关于天皇殿下,本王也另有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