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一中教学质量在市里,甚至在省里都是一流,唯独这冬季校服丑得有些特别。
台上的人扎着简单的高马尾,下巴微抬,窗外阳光斜射,缕缕金黄毫不吝啬地洒在她的身上,而那件公认的——奇丑无比的冬季校服在她身上穿着还挺好看。
这一届实验班只有两个,一个一班,一个二班。大家都想往里进,争得头破血流,所以这一班上坐着乌压压一片人。
以往周听年都是坐在最后一排,一人霸占两个位置。
这一次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下,台上的女孩走到他身边坐下,放书包、挪桌上的东西……毫不马虎。
台上的班主任老李一手扶在讲桌上:“许月宜同学暂时和周听年一块儿坐,小许啊,先忍耐一下,之后我们再做调整。”
老李毫不掩饰脸上那捡到宝的表情,交代完事离开时,脸上那是一个如沐春风,两边嘴角弯的可以挂两个包。
因为何静工作的原因,许月宜跟着母亲从宜市来到宁城。
这不是许月宜第一次从一个城市转学到另一个城市。父母离婚后,法院把许月宜判给了何静,做妈妈的心里到底是心疼孩子的,何静一直把许月宜带在身边一个人照顾着。所以在许月宜还在上小学的年纪就跟着妈妈辗转了好几个城市。随着何静的工作越来越忙,许月宜学业上的任务也越来越繁重。她从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在面对一个新的环境很不适应到慢慢习惯了环境的改变,能够独当一面。
现下来到新的城市,新的学校,面对新的人,她也不再感到惶恐不安,只希望自己能更快地融入集体。
上课铃响,任课老师拿着教材走了进来。
王甜甜是新来的老师,教英语,刚来宁城一中不满两年。这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秉承着要当同学们的良师益友的原则,上课一大风格便是爱讲鸡汤。
王甜甜身材娇小,走进来的时候,从头到脚的正红色,让她像个行走的小灯笼,很可爱。虽然在穿搭上不惊艳但胜在喜庆,况且这才刚过完年没多久,那种浓浓的节日气氛还未散去。
王甜甜五官端正,长得很甜,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挂在嘴边,让人觉得亲切,一看到就很想和她接触。这会儿她站在讲台上亲切笑着。
“我们班新转来那个新同学呢?”
“这里!”许月宜站了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坐下吧,好好表现。听你们班主任说你在原来那个学校成绩不错,排前几名。宁城和宜市还是有不同,别掉以轻心啊。”
讲台上的王甜甜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结合个人经历声情并茂地灌着鸡汤。
前排的谭肖棋翘着椅子靠过来:“尖子生呢?那你那个什么婶婶说你成绩不好?”
许月宜从课本里抬起头来,看着前面一脸诧异的谭肖棋。
“耳听为虚。”
周听年在一旁歪着头低笑几声,撑着下巴看过来:“好学生,那你教教我呗!”
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张卷子。
许月宜看着面前那张空白的试卷,又看了眼周听年。
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会写?哪儿不会?”
周听年捏着下巴,好一阵沉思,一副要把卷子看穿的样子。
“嗯,都不会。”
态度看起来理所当然极了。
许月宜眼睛本来就大,圆溜溜的眼睛亮亮的。当她听到周听年这番话,说得还如此理直气壮,眼睛里现出疑惑之色,有些无奈。
想到今早来教室前碰上齐海训话,她猜测着周听年应该和谭肖棋一样是关系户。
她将试卷折了两次,夹进书里:“实验班平时都做这些么?看起来还挺难的,我回去研究一下再给你讲。”
“行啊!”周听年意料之中回答得很干脆。
教室里两张拼在一起的书桌,分界线像是楚河汉界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许月宜这边认认真真听了一上午的课,另一边的周听年踏踏实实睡了一上午,除了中途醒过来,被谭肖棋拉着说几句,却也不见得老师点名或者批评。这让许月宜不禁感叹,一中老师宽容度挺高。
她收拾好课桌,侧头看见旁边的这位刚睡醒的大爷还在打着呵欠。
这是这么久以来,许月宜第一次仔细打量周听年。
这人好像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
好吧,再加一条,不学无术但有点大方且小有姿色的混混。
“我脸上有花?”
这一声立马将许月宜拉回现实。
两人的视线在这一瞬,默契地碰到了一起,又都没说话,
因为刚刚打了呵欠,许月宜清楚地看见周听年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
“好学生。”周听年突然打破沉默。
说着前倾了一些,瞬间拉近和许月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