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熙拿出瓷瓶细细观察,瓶身没什么大问题,但看到里面的脂膏时,平熙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这脂膏的制作平熙用了特殊的技法,因此提炼出来的脂膏都是通体雪白,再加上封瓶时用自制的器具挤压过,膏体会异常紧实。
但是眼前的脂膏却泛着微黄,膏体也十分松软。
心下立刻有了答案,是有人故意在脂膏里放了东西,以此栽赃嫁祸。
有了这个证据,他们在公堂上也是占理的。
前院被砸坏的东西都已经不能用,药圃里的药材也都被踩坏,外头的人听了平熙这玉肌膏出了问题都不敢再用,没用完的都送来医馆要求退货。
这下损失可大了。
让平熙更想不到的是,衙门没多久就派人来抓他们。
为首的衙役只问了医馆是谁负责,玉肌膏是谁所制这两个问题,就直接抓人。
“你们做什么?事情都没查清就抓人?”若梨提刀挡在平熙和景弘面前。
“我们官老爷下令抓人,岂容尔等质疑!”衙役们纷纷抽出刀来。
平熙按住若梨的手,示意她不可冲动。
这次对上的是官府里的人,若他们先动手就有理说不清了。
她狠狠瞪着衙役,不情愿地放下握刀的手。
“衙门讲的是法,就算要抓人也得有批文吧。”平熙瘸着腿上前一步问道。
为首的衙役不耐烦地撇撇嘴,挥挥手道:“你管那么多?”
接着身后的衙役们一拥而上。
殷弃在后院整理剩余的药材,听到前面的动静立马飞奔出来。
若梨与殷弃虽奋力抵抗仍是不敌,最终平熙和景弘只能被衙役架着走。
进了衙门,衙役们将他们直接扔到监牢里。
牢里头昏暗潮湿,牢房地面铺着干草,草堆里不时传来“吱吱”的叫声。
景弘是被衙役直接从轮椅上拎起的,所以他现在只能无力地靠在墙边。
平熙的伤处似乎被扯到,一直如针扎般刺痛。
“爷爷,是我不好,害您跟着我遭罪了。”
平熙知道景弘此刻心里一定不好受,当他从轮椅上被提起来的那一刻,一定感受到万般耻辱。
他紧闭着眼摇摇头,随后沉沉地叹了口气,再度睁开的眼浑浊不少。
“怪不得你,是爷爷没用。今日衙门这般作派,怕是被他人收买了。”
若按照衙门正常的流程,是断然不会直接抓人的,这衙门在天子脚下作恶,真是不想活了。
景弘和平熙就在牢房里待了一晚,这一晚他们都没睡着。
只要一闭上眼,平熙的感官就异常灵敏,潮湿的腥臭钻进鼻腔,草堆里无处不在的窸窣声,还有节奏分明的水滴声,无不刺激着感官。
景弘也不好受,他的腿原本遇到潮湿天气就会疼,在牢房里更是受尽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一群衙役就来把他们押走。
到了公堂之上,几个衙役将他们踹倒在地。
堂上的官老爷一拍惊堂木,朗声问道:“堂下何人?”
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回官老爷!小民是河西崔府的管家!”
平熙支起身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官府门口围着一堆看热闹的人,殷弃和若梨被拦在外头焦急地望着他们。
那管家正是昨日前来打砸的人,他正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站在边上。
官老爷没问什么就直接拿出一张状纸要他们签字画押。
平熙一看状纸,里面的内容没有一件是他们做过的,签了字画了押就代表认罪,平熙绝对不会妥协的。
景弘双腿无力,只能用手支着伏在地上,他一见状纸气得狠狠啐了一口。
“拒不认罪?那就打!打到认罪为止。”官老爷随意甩出几支令签。
衙役们得了令,几人押着他们的肩膀,几人执着板子就要往他们身上打。
“住手!”殷弃厉声制止,“你们怎能屈打成招!她是先帝御赐的医官,你敢动手?”
那官老爷听了哈哈大笑,无所谓地说着:“先帝御赐?谁不知道前头那个皇帝就是个废物,现如今尸骨都不知道去哪找,还说什么先帝?”
说完板子噼噼啪啪落在平熙和景弘身上。
平熙倒是无所谓,但景弘年事已高,怎么经得起这种捶打?
殷弃与若梨冲开衙役的阻拦,抽出刀剑就往公堂里跑来。
一时间,公堂内外乱作一团。
突然,外头传来一声尖利的喊声。
“皇上驾到!”
众人齐齐停下动作,哗啦啦跪倒在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殷弃与若梨顾不得理会旁人,连忙将平熙和景弘扶起。
平熙仰面躺在殷弃怀里,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