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转头,将眼珠子调派到最左边,用余光艰难地窥探他。
他再次动了,手从她腰上移开,探到她左手,包住,带着它一起回到原位。
“一点了,快睡,明天再说。”
不能现在说吗?
她不敢问,只能怂怂地继续“哦”。
老老实实闭上眼,默念明天明天,竟然成功睡着了。早上一睁眼,她发现他居然不在。
她翻身起来,想看看时间。原本留在床上的手机也消失不见。
她拉开门往外走,蹲在过道里捣鼓东西的他回头,笑着打招呼:“早,钥匙插在门上了,你下去换衣服。如果工作允许,穿这里的裙子也行,记得穿大袜。”
“好。要穿园服,周末我再穿裙子。”
“嗯。”
她继续往外走,眼睛没离开过他,越过他以后总算看清了:他在玩泥巴,呃……是一堆不明物。
“这也是肥料吗?”
“椰糠、稻壳、锯末、松鳞、草木灰。昨晚那些盆被雨水浇透了,我把小盆拿掉,让它们通了一晚上风,还有点湿,容易烂根,用草木灰去一下潮,调一下酸碱。刚好缓苗期过了,换到大盆里养。”
“这是什么苗?”
“桃树,还有……别的。你吃的那个是超早红蜜桃,刚好种在练功房上面,可能是受暖气影响,需冷量不够,所以果子很小,座果率也低。”
“挺好吃的。你今天不上班吗?”
“不用去,你换好衣服上来吃早餐。”
他朝最大号音响撇了一下头,她看过去——早餐已经在那上面了。
你可真贤惠。
他继续配土,她弯腰挽起过长的裤腿,小跑下楼。
上班得穿园服,穿漂亮裙子路上容易挤坏了不说,到了学校还得换过来。反正长袖长裤园服没有过分可爱,比较日常,直接穿上更方便。
该换鞋了,她垂头盯着鞋架,心里又暖又甜。
新鞋有三双,那天他倒回去,又帮她买了双透气的凉鞋。
一双一千多,三双顶她一个月工资。
她有钱,但那仅限于保障自己不会流落街头。他有钱,是能随便撒的那种。
她是肉嘟嘟屌丝,他是大长腿王子。
他是舞林高手,她开胯开一次垮一次,大概这辈子都劈不成叉,横也不行,竖也不行。
差距属实有点大,但是,她舍不得,也不想放弃——好不容易捡了个大漏,怎么舍得退货呢?
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也许……说不定……万一他看上她好抱呢。拿来抱着睡的玩偶,都跟她一样圆滚滚、软绵绵。还有,她沙雕,能逗个乐。她勤快,能做饭搞卫生。
总之,他有他的才和财,我也有我的才。
自卑什么的,一边去吧。
香奶奶算什么,背坏了,怊哥指定还会给我买。
她下定决心要背去上班,上楼时因为太激动动作幅度有点大,不小心将包甩到了栏杆上。她又心疼上了,捧着它轻轻地擦。还好还好,这是荔枝纹牛皮不是娇嫩的羊皮,没留下痕迹。
“加一?”
“来了!”
他买了三样早餐:鲜肉米粉、岩烧乳酪、玉米鸡蛋三明治。
在她这里,凡是吃的,就不存在浪费,吃不完硬塞,塞不下就留着一会吃或者下顿吃。所以他不敢多买,三明治只有一个,米粉一份,两人分着吃。他不爱吃甜食,岩烧乳酪归她。
她吃得饱饱的,高兴地说:“这个量刚刚好。”
“没你做的好吃。”
他也笑,抽出一张纸,往常只是递给她,这一次,他避开她来接的手,自己上手帮她擦了嘴边的芝士残留。
他说:“做我女朋友。”
语气平平,没有疑问句该有的上扬。不用回答吗?
当然需要回答,因为他给了提示:“说‘哦’。”
“哦。”她回了神,极力掩饰嘚瑟和狂喜,尽量表现得稳重点,接着说,“我是说‘好的’。”
他没有她那么多顾虑,很痛快地笑了,说:“10月17号30岁。”
“好!”她抓抓头,礼尚往来地说,“二月十七,阴历,24岁。”
你放心,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呢,我一定会找出最适合送你的生日礼物。
他以为她听懂了,很满意地点头,说:“上班去吧,开车,上午有小雨,公交人多,共享是湿的。”
“没事,我们这里离起点近,每次上车都有座。我怕路上有积水,开车没那么方便。”
他点头,又跟上来叮嘱:“有什么情况就打车或者打电话给我,不要怕花钱。”
“好的。”
时候不早了,她一路冲下楼,回头往上一看,他还在看她呢。她抬起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