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是诚心要补偿侄女，给夏加一做了一大盆卤味，不过考虑到天气状况，在大舅家时，夏加一特意留下了一半。
半盆也有不少，火龙果奶茶配卤菜，别有一番滋味。
唐怊不能接受猪脚，只吃牙签牛肉，这个有点辣，感觉撑不住了就挖一勺奶茶，解腻又止辣，正好。
“姑姑是什么老师？”
“生物。我们家齐老师是英语，夏老师数学，大舅和大舅妈都在老年大学，我不知道具体教什么。二舅政教主任，二舅妈美术老师，返聘了。”
“齐老师没想过发挥余热吗？”
“没人要。时代红利，一工作就是铁饭碗，其他人努力进修，评职称，她早躺平了，水平就停留在那时候，工作态度也有点敷衍。现在这些学校招聘英语老师，非常讲究口语，她这样的，在哪都过不了关。夏佳怡帮她签工作时，喊的口号很响亮：勤劳朴素，性格温顺，能吃苦耐劳，双语，有多年护理经验……一条都不符，在孝顺这方面，她跟坑舅舅喊得最响亮，实际上，做的比谁都少。刚才大姨借女儿出嫁哭了一场，其实我觉得她主要是又伤了一次心。从小被抛弃，从来没管过，只不过因为两家住得不远，彼此认识而已。到老太太的赡养问题上，他们居然有脸要她出一份，说辛辛苦苦生了她。啊呸，谁求着要生在他们家了！大舅一家和二舅妈都不赞同才没成，大舅他们那学校后面就是老年公寓，环境挺不错，每天上下班都能去看看，大家都觉得合适。但坑舅舅死活不同意，把人往表哥那硬塞，生活补贴是大舅在出，结果既不出钱又不出力的人觉得他们才是最孝顺的。”
根烂透了，花叶茎枝都要跟着腐坏。
他叹气，摸摸她脑袋，说：“别吃了，散步去。”
她果断放下啃到一半的蹄尖，洗手跟上。
医院每晚有人值班，留的灯挨个来，今晚是第三盏，跟路灯一起，把楼下这一块照得很亮。社区医院是公共设施，和民居之间的距离要拉大，因此散步不用去别的地方，在家门口遛几圈就可以了。
“这里能种果树吗？”
这么大一片地方，停车只占了一角，剩下的空着好浪费。
“这里算公共用地，只有指定的绿化位置才可以，品种、株高、冠幅这些都有要求，要审批，麻烦。”
“那还是算了。你还想种很多吗？”
他摇头，说：“要工作，还有日常练习，时间有限，最重要的是要考虑承重……承包果园是开玩笑，有个消遣就行，现在这些差不多了。”
“好。对了，10号晚上有同学聚会，我可以去吗？”
他点头，随后有些为难地说：“10号我有个事要处理。”
“那正好，我们各忙各的。”
8号晚上去电视台见识了大场面，10号晚上同学聚会，被老同学围观一轮猛夸，夏加一感觉自己有点膨胀，在他面前坐地自我检讨：“我最近有点过分，臭美得要死。”
不仅臭美，还觉得自己很有才，才接触点皮毛，就隐约有点艺术家的臭架子了——老觉得别人不懂，特别想卖弄一下。
这家伙，总能轻易逗笑他。
他把乐谱收起来，扯了一张空白签，唰唰几下，把刚才那副自我纠结的表情画了出来。
“漫画呀！原来我的表情这么浮夸。”
“上次我说的不对，现场演出时，表情跟妆容一样，要在平常的基础上略微放大，这样能更好地抓住现场的注意力。如果是影视拍摄，则要收敛一点，给观众留足思考空间。”
“电器起火那次吗？”
他点头，再次拿起笔，写了一个不小的W和S，然后把纸竖起来，提醒她：“用眼神来描它们。”
她认真尝试。
他又在纸上画了两个同心圆，教她：“看着它，把它想象成甜甜圈。”
她照做，他又说：“好，现在它是从大货车上崩出来的大轮胎，正朝着你飞来。”
他用手机录下了，拿给她看。
“还可以联想到让你伤心的，愤怒的……对着镜子练习更直观，方便及时调整，找对感觉。每天早晚洗漱时练习几分钟，不费事。”
她狂点头，这个视频让她确认自己确实是有点儿表演天赋的。第二次的惊慌表现力不够，但看甜甜圈时，眼神里有欣喜，还有吃货该有的真挚。
“加一，10号……我是要去见一个导演，以往有点交情，过去谈一下合作，需要指导两场舞蹈戏，还有个任务。”
“好！”
他的难以启齿被她的通情达理给冲跑了，微笑着说：“女一号没有武术基础，所以还需要做一下替身。”
“哇，那四舍五入也算是做主角了，去吧去吧。”
他经常练的那个剑舞，又美又飒，在她眼里，既是舞林高手也是武林高手，绝对能完成任务。他不缺钱，肯接这种麻烦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