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
沈微落自觉说错话,但已经来不及,只好淡淡一笑,硬着头皮道:
“回祖母,是三殿下命国子监送来的,说是今日获胜者的奖励……”
沈微落微微敛首,只怪自己撒谎的伎俩太拙劣。
国子监奖励的,能这么快送到?
还这么合身?
难道国子监一早就知道今日得奖人选是谁?
即便如此,那国子监又给肖谓之奖励了什么?
这种事儿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不露馅才怪。
沈老夫人沉浸在喜悦里,没有多想。
不论是沈清远,还是胡承潜,都和三皇子走得很近。
沈微落有三皇子的东西,甚至得到他的奖励,也算合理。
沈微落觑一眼老夫人的神色,急忙道:
“祖母,你午间在我这里歇歇吧,下午还有棋艺比赛!”
“祖母怎么记得三丫头没有棋艺课呢!”
“祖母真是好记性,”沈微落盈盈笑着,“下午我不用参加!”
“那就算了,祖母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一动不动坐上一天!”
“祖母,您一点儿都不老!”
沈微落抱着沈老夫人胳膊,撒娇道。
祖孙俩消磨了一盏茶工夫,沈微落才将沈老夫人送到国子监门口。
扶她上了马车,目送马车向侯府行去,她才折身回了国子监。
明日是琴艺和书艺,她内心慌的一批。
可不敢到处闲逛。
下午,她一本琴谱还没有啃完,棋艺的结果出来了。
肖谓之再次获得甲等。
一跃成为此次旬考最大的黑马。
整个长安城都在赞叹的才华。
一时风头无二,哪怕是沈微落,都无法越过他。
次日一大早,沈微落起身又啃了半本书,这才朝考场行去。
今日看台上,世家没有昨日多。
但学子却比昨日多了不少。
沈微落满眼不解,甫一转身,就看见宋云孤和三国使者被簇拥着去了主位。
众人行完礼,纷纷落座。
赵禹声适时起身,扬声道:
“今日考核,琴艺、书艺同考!”
声音一落,场中顿时哗然。
琴艺、书艺同考,怎么考?
这两者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国子监此次考核,规则怎么都这么奇怪呢?
众人还没有想明白,赵禹声再次出声:
“琴艺、书艺同考,两枚奖牌,诸位不用疑虑。
好了,现在开始,有请琴艺博士!”
话落,骆其非一身白衣翩然入场。
瞬间吸引了一众世家的目光。
凡是家中有女儿的,忍不住细细打量起他来。
目光灼灼。
骆其非在场中站定,向主位几人行完礼,眸子扫过全场,一掀衣摆,翩然落座。
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放在琴弦上。
稍稍定神,才开始拨动琴弦。
骆其非弹的是《高山流水》,曲到中间戛然而止。
众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好比一个说书的正说到高潮处,突然住了声,却道了句且听下回分解。
观众不憋成内伤,也会憋疯。
众人满腹情绪,无法发作时,骆其非款款起身,“所有学子续下半段!”
话落,他翩然走向考官席。
第一个出场的是一个灰衣男子。
只拨出了一个音符,众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是……妥妥的狗尾续貂!
沈微落也同情地看着那男子,眸子转向骆其非。
正好看见苏柒影伛偻着腰身,往骆其非一侧空位挪去。
满眼窃喜。
那神情,就跟邻居家孩子去玉米地里顺玉米棒子一模一样。
一时逗得沈微落忍俊不禁。
心头的紧张消散了不少。
轮到她的时候,她稍稍定神,才走上前。
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底子就那样,反正她尽力了。
从头至尾弹下来,虽然没有难听到令观众皱起眉头,但也没有好听多少。
好在一个音符都没有错。
骆其非知道,那已经是她最好的水平了。
再次对她过硬的心理素质有了新的认识。
沈微落弹完,紧跟着就是宋玉箐。
她今日一身红裙,特意选了一个正对着骆其非的位子坐定。
定定瞅着骆其非,展颜一笑。
对于这块奖牌,她势在必得。
她已经想好了,拿这块奖牌当做见面礼送给他。
以后,哪怕她身边只有他一个,也不错。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指下的曲子缓缓流淌出来,虽然没有让人如痴如醉,但确实令人眼前一亮。
要知道,前面的“噪音”听多了,突然听见一首流畅的曲音,众人倍觉悦耳。
苏柒影扫一眼宋玉箐,嘴角一撇,满眼不以为意。
不就是会弹个琴么,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