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远坐在马上。
神色清冷,瞧着清瘦了许多。
他瞅了沈微落一眼,急忙错开了视线。
翻身下马,将沈长天、沈长亮从马车里扶了出来。
他们刚下值,还穿着一身官服。
沈微萱从后面的马车里走了出来,沈清澜和沈清奋骑着马跟在左右。
子孙簇拥着沈老太爷和沈老夫人上了二楼最大的雅间。
众人坐定,沈长天端起酒樽,满面笑意。
“三丫头给府上挣了光,清远也顺利进入翰林院,双喜临门,值得庆祝。”
沈长亮看着沈微落,“今日三弟临时有事儿,没有赶来,三丫头莫怪,我们给你庆祝!”
“多谢大伯父,二伯父!”
沈微落端起杯盏,满心动容。
“这一切,都是祖父、祖母常行好事,给子孙积的善缘。
最应该感谢的是祖父和祖母!”
沈长天深以为然,“的确,这次如果没有胡大人,清远的差事可不会这么顺利!”
众人纷纷举杯敬向沈老太爷和沈老夫人。
而后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满心感慨,氛围热烈!
侯府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齐心过。
沈老太爷看着座中的子孙,眸子有些湿润。
幸好,在他手里,没有辱没祖宗辛苦攒下的祖业。
此时,角落里幽幽响起一道声音。
“可是,有人正在做着破坏祖宗福德的事儿!”
说话的是沈微萱。
声音不高不低,但足够席中所有人都听清楚。
沈长亮心头一震,这个女儿哪根筋又不对了?
此时怎么站出来说风凉话?
他瞪了沈微萱一眼,轻斥道:
“别浑说,我们府上子孙才不会干出那种自损福报的事儿!”
“怎么没有!”
沈微萱死死盯着沈微落,一字一句道:
“三妹妹,我可记得一清二楚,月初你从庄子上回来,就讹了我娘五千两银子。
说什么在龙吟泉旁边修建水榭,让来往的世家念着我们侯府的好。”
沈微落,我问你,有没有这回事儿?”
沈微落点点头,“是,有这回事儿,但不是讹,银子是二伯母自愿给的!”
沈老夫人拍了拍沈微落的手背,看着沈微萱,当即沉了脸。
“当时我也在场,今日当着我的面,二丫头,慎言!”
沈微萱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沈老夫人面前。
“祖母,我昨日……昨日随表妹去华严寺祈福,并没有见到什么水榭。
还问了当地的村民,他们也说从来没有人过来勘测过!”
祖母,祖父,您们说,三妹妹承诺的事儿,没有做到,还在佛祖的眼皮子底下。”
此种行径,不是毁侯府福运,是什么?”
沈微萱话落,众人齐齐看向沈微落。
沈清远从痛苦里渐渐回神,看着沈微萱,第一次出声:
“二妹妹,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一时无法证实,还是着人核实了再说!”
即使是真,他也要给她留出应对的时间。
沈微萱瞬间气红了眼,“大哥哥,我为什么要说谎,好,如果我说谎,就让我……”
“小侄见过老太爷、老夫人,各位世伯!”
吴雍一身白衣,突然出现在雅间门口。
因为之前沈微落之事,众人对吴雍没有多少热情。
吴雍佯装不知,径直上前,一一见过礼,看向地上的沈微萱,面色吃惊。
“好好儿的,沈二小姐怎么跪在地上?这……”
他打算去扶她,好似发觉不妥,又住了动作。
吴雍站在原地,佯装有些为难。
沈微萱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看着吴雍,眸子殷切。
“吴公子,小女听华严寺的僧人说昨日公子陪老夫人去庙里敬香。
公子可曾在龙吟泉河畔看见过水榭?”
吴雍半眯着眼,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这还真没有,中途祖母下了马车,想歇歇脚,连一个茅草屋都没有看到!
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沈清远站起身,“吴公子,这是家事,今日有所不便,还望吴公子回避!”
“回避,回避,这是应当!”
吴雍点点头,持扇敲打着手心,深深看了一眼沈微落,才慢条斯理出了屋子。
他倒要看看,沈微落这回怎么解决?
等着吧,自有她跪到他面前,摇尾乞怜的时候!
届时,他一定将她折磨个够!
谁让她入了他的眼,又使出欲擒故纵的把戏!
现在,他吴雍心里,非常不爽!
沈微落端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这一幕。
想都不用想,今日这出,是他们一早就串通好了的。
看来,他们俩近日去华严寺私会了。
收获还不小呢!
“三丫头!
沈老太爷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高不低,但足以让所有人屏声静气,不敢吱声。
沈微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