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纨绔到赵将军面前,称赵将军是自己岳父,还拿出了赵娘子的贴身之物,差点没把赵将军给气死。”
秦泠有些惊讶:“那后来如何收场?”
付姚君掩面笑着说:“那是当着多少同僚的面丢脸,家法伺候呗。怕是往后几个月都出不了门了。”
秦泠觉得蹊跷得很,谁会将私情广而告之?不过她也懒得细想,赵静茹那种性子得罪的人怕是不少,迟早都会出事。
罗时丰跟秦溪儿换了位置,一言不发地坐在秦泠身旁,活像一根柱子。秦泠倒是理解为什么他这么多年没有续娶了。不过周围人多眼杂,秦泠还不好跟他直言自己没有再嫁之心,两人就尴尬地并肩坐着。
接下来的几场蹴鞠赛也颇为精彩,皇帝兴致极高,等蹴鞠比完,又在御河苑的行宫里设宴要与群臣继续饮酒作乐。
对于秦泠来说,便是换个地方和罗时丰尴尬坐着,好在时不时有军中将领上前来跟罗时丰敬酒,缓解这种无话可说的尴尬。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将领指着罗时丰说:“好小子,有福气,以后你们可以在家里蹴鞠,都不用找人,不像我,还得找人陪。”说完,他大哭起来,似乎在哭诉家里没人陪他蹴鞠。
罗时丰捂住他的嘴对秦泠说道:“冒犯了。”说完,就将那人给拖走了。
过了一会,付姚君也凑了过来,满口酒气地问道:“泠儿,你想如厕吗?”
秦泠看她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便半扶着她去找宫厕。付姚君硬说自己知道位置,赶走了旁边的宦官。
两个人走出了大殿,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走得远了,依旧可以听见大殿中的鼓乐之声。
“泠儿,我这是守活寡啊,”付姚君念念叨叨,“他就是不肯陪我,你说他那么喜欢呆在军营里,怎么不,怎么不娶了军营呢?”
秦泠在一旁附和又问道:“真的是往这边走?”
付姚君坚定地点点头,然后瞎指一通。
两人绕了半天,走上了一条僻静的小道,突然听见了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秦泠知道这行宫之内都是王公贵族,若是听到不该听的,搞不好都不能活着走出去。
秦泠刚想转身离开,付姚君就已经猫着腰往前走了几步,躲在一个石兽后,还朝秦泠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秦泠总不能在此时丢下她,想要上前将她拽回来。她刚走近几步,就看清了不远处凉亭里的两个人。
李潦生穿着黑色的曲裾深衣,腰间坠着一块白玉,少了些平日的威仪,多了几分矜贵,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翩翩公子。他身前的女子身材曼妙,娇美可人。秦泠认出,那女子正是姬夫人的妹妹姬芷妤。
两个人站在凉亭中宛若一对璧人。
付姚君震惊地跟秦泠对视了一眼,眼神都清明了不少。这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的,只能是行风花雪月之事了。秦泠知道付姚君在赌坊里下注给了永乐公主,估计除了震惊外,还有些肉疼。
秦泠早就想过无数次李潦生与旁人在一起的样子,情绪平稳得很,只是这样在暗中窥视,让她觉得有些许尴尬。
姬芷妤突然跪下身,她仰起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两行晶莹的泪珠划过姣好的面庞,就像一株淋了雨的娇嫩花瓣,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五皇子看上了妾,说不日就会求皇上赐婚,”姬芷妤声音娇媚,还带着哭腔,就像小钩子一样挠得人心痒, “妾没有别的出路了,只求将军能够收留妾。”
姬芷妤哽咽道:“若是将军往后有心仪之人,妾愿与青灯古佛常伴一生,为将军祈福。”
她这般卑微,好像真是乞求面前人的怜悯。就连秦泠都差点生出了怜爱之心,她要得也不多,只是求一个庇护之所罢了。
但若是深想一下,姬夫人是当今皇上的宠妃,姬将军是掌控着整个北军,她当真需要求李潦生给她一个出路?只能应了乔氏那句话,姬家女人都不简单。
姬芷妤又往前跪了一步,想要伸手扯住李潦生的衣摆,结果李潦生往后一退,让她扑了一个空。
李潦生问道:“你想要我帮你?”
付姚君摇了摇头,给了秦泠一个极为复杂的眼神。秦泠竟读懂了她的意思,她感叹了一下没有男人能够抵抗住这种诱惑。
但以秦泠对李潦生的了解,他怕是不会喜欢这种算计。
李潦生语气都柔和了不少,仿佛是真心想要帮姬芷妤:“我跟大宝国寺的住持是老相识了,我想他应该可以卖我一个人情,把你送去尼姑庵。”
姬芷妤的泪水都生生给止住了,她还以为自己没有听清,眼神有些迷茫,重复道:“尼姑庵?”
李潦生又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道:“尼姑庵肯定解决姬娘子的问题,既没有男子骚扰,又能日日念经。”
付姚君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偏偏她那笑声像鹅叫,突兀得很。她一笑,秦泠的心都给提起来了,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