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奇怪的割裂感。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令他有点在意。
苏檐雨以为是王泽皓见她一个人穿着单薄地坐在这,所以让大哥哥顺手送件外套给她,现在送完他也该离开了,可身前的人却迟迟没动。
在她疑惑之际,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你很怕我吗?”
语气温和,尾调慵懒好听,可苏檐雨却心头一颤。
她连忙抬头,睁大形状饱满的杏核眼,眼神真诚,极力地否认误会:“不,不是,我没有怕你,我……”
似是怕他不相信,苏檐雨着急地就要起身,却被沈梵桉伸手按住。
见小姑娘这幅慌乱无措的模样,沈梵桉忽然轻笑出声,他肩膀微颤,胸膛随之起伏,原本冷淡的眸霎时潋滟,晃了苏檐雨的眼。
肩头极具存在感的分量提醒苏檐雨二人有了肢体接触,她呼吸停滞,整个人僵硬不已,幸好沈梵桉很快松开了她,她才得以重新获得身体的掌控权。
意识到对方是在逗她,苏檐雨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她思绪复杂地看着他,没吭声。
眼前内敛持重的男人和记忆中恣意开朗的少年重叠。
发自内心笑出来的大哥哥,一点也没变。
沈梵桉止了笑,他握拳轻抵唇瓣,目光低敛,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
不自在的同时又莫名恍惚。
他已经有好久,没有如此外放自己的真实情绪了。
空气安静下来。
良久,男人再次开口:“不怕我就好。”
苏檐雨张了张嘴,有无数的话想说,可临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生了双藏不住心事的眼,所以只能丧气地耷拉着脑袋,盯着大哥哥垂在身侧、修长漂亮的手看。
注意到她的视线,沈梵桉想起正事,抬手伸进口袋,指尖捻着一张创可贴,递到女生面前。
“?”
苏檐雨不解抬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梵桉眼角含笑,另只手举起,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脖侧。
苏檐雨一愣,下意识摸向相同的位置,这才想起白天摔倒前被树杈划到了脖颈。
果然,下一秒,指腹就触到了一小道微痛的伤口。
她不禁心头一动。
刘舒童离她那么近都未发现的伤口,大哥哥注意到了,还挂在心间,给她创口贴处理。
一阵酥麻自胸腔蔓延至四肢百骸,苏檐雨迟钝地接过创可贴,定定地望着男人,表情比呆头鹅还要楞。
沈梵桉看着她,白天一闪而过的熟悉感再次袭来。
可脑海中实在寻不出任何与女生有关的记忆。
“最好再用药水涂一下,当心感染。”
撂下这句话,沈梵桉转身离开,连一句说谢谢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苏檐雨踉跄起身,喉咙仿佛被棉花堵住一样,想叫住他却没底气。
她慢慢握紧拳头,目送对方一步步离开她的视线范围,还带着男人体温的创可贴熨帖着她的掌心。
难以抑制的心动再一次化作只有她一人知晓的狂风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