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很久的元旦团建终于组织好了,天气寒冷,OIE的选手和工作人员一致通过了去璟山泡温泉的方案。
冬天天黑得很早,7、8点钟外面就见不到光。王砚他们在三楼平台喝酒吹牛,林况百无聊赖,压在栏杆上看手机。
向真真又是一天找没影,白天陆陆续续发了5、6条信息过去,晚上7点多她才回复。
还是简单的一句,【嗯,今天很忙呢。】
忙什么呀,大集团事情就那么多吗?连回信息的时间都没有,资本家也这么不好当啊?
秒回过去,又是石沉大海,他叹了一声,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幕。
旁边横过来一手臂,王砚喝得半醉,拎着个易拉罐挽住了林况的肩膀,笑道,“谎哥就喝这点啊,一个人在这里悲感伤秋。”他了然地“哦”了一声,“在想苏意妹妹啊?”
林况嫌恶地看他一眼,没耐烦,“你嘴巴能不能稍微刷一刷,吐不出好气了,苏意妹妹是你能喊的吗?”
王砚“哟”了几声,指着他,“行啊,你牛,以人家男朋友自居啊,要我说玩玩得了,追了这么久,你不累啊?”
“要你管。”她那会儿也没否认啊,林况笑,哼了声,“老子愿意。”
王砚大笑,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道,“刚妤儿过来说,山居别院1号好像有人要求婚,布置得非常漂亮,咱们过去看看?”
林况皱眉,“不去,看这个做什么?”
王砚用手肘捅了捅他,“陪我去嘛,小勉下个月回国,我想纪念日就和她求婚,咱们做个参照嘛,你也往好处想,和李苏意都这么久了,早晚也用得上啊!”
可她是不婚主义,“找顾桥去。”林况说。
王砚:“找顾桥去?那明天整个美国都知道我要求婚了,还怎么制造惊喜啊,谎哥!他们个个都大嘴巴的很。反正你没事啊,走吧!”
林况:“行吧。”
他们快走到别院1号楼外时,天空突然炸起了烟花,声音很大,吓得王砚一抖,低声道,“吓死我得了,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大阵仗?”
好像也不是什么特殊节日,在雾城放这种烟花估计还得报备吧?林况随口说道,“可能就是人家求婚特意放的,你也学着点。”
王砚咋舌,“得上头有人吧,这我怎么学?”
“所以人家求得到,你不一定求得到嘛。”
王砚:“…你说点好的行不行?我这还没出师呢你就唱衰,这符合咱们俱乐部的竞技精神吗?”
得,他说这个,那没法聊了。林况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新消息提醒。
转过茂盛的灌木,1号楼的后院栏杆近在眼前,里边灯火通明,看来顾客已经住进去了。
两人犹豫了一下,已经来人了,那再来看布置就有些不合适了。
他们对视一眼,又齐齐回转准备离开。
“方尧与,你真的想好了?”
林况猛地一顿。
“…是。”一个男人说道,“真真,七年了,一路从宾夕法尼亚走到雾城,学习、工作、生活,我们一直都很合拍不是吗?”
“我们一起宣誓、一起增援、一起经历了太多生死无常,我再明白不过,你就是我此生唯一所求。”
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爱你,真真,给我一个合法的身份,让我照顾你好不好?嫁给我吧。”
对方很久没有回应。
她是不婚主义,她是不会答应你的,林况攥紧了手机,有些麻木地想。
半晌,向真真总算说话,她说,“戒指很漂亮。”
林况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过去了,那一刻他的惊惧简直如雪山崩裂。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这两个字简直变成巨石压迫住了他每一根神经。
工作忙是假的,人在蓉城也是假的,不婚主义是假的,喜欢他是假的,甚至于名字都是假的!
就连她的蓉城口音都是装出来的!她现在这几句话,普通话标准到简直可以考一级甲等。
他从来没有这样清楚地意识到,她由始至终都在骗他,从他们遇见的那一天,她说的第一句蓉城话开始。
林况不自控地拐过墙角,走到了栏杆下面,他看见让他此生难忘的情景,高大挺拔的男人单膝跪地,而他的李苏意,手上拿着颗至少3克拉的钻石戒指,长发轻挽,红唇黑裙,闪闪发光地站在花瓣正中,背后烟花绚烂,她抿唇微笑,简直美得如梦如幻。
他觉得自己着火了,浑身烧得炽热滚烫,高温的炙烤让他的理智崩于一线之差,身旁王砚惊诧的目光他已不能体会,因为他要融化了。
林况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眼睛都快冒出烟了。
她还好意思笑!她就快要结婚了,前两天还和他玩控制,林况两眼发黑,差一点就晕厥了,他怎么会碰到这么狗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