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之人的背刺?
李小萌被这个说法挑起了兴趣,他扎好布条站起来,看着凳子上的男人:“仔细说说?”
隋川按压伤口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血珠很快渗透了布条,伤口应该是被所谓大仙动了手脚,不过,这都不重要,现在要紧的是他如何稳住李小萌,成功脱困。
“谢年正处于虚弱之时,我的补刀才能更好的激发她心中不平,到时候你们所谋之事不是更好达成,不是吗?”
“你下得去手?”
“当然,从前是我不知道自己被妖族蒙蔽,如你所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了你的前车之鉴,我当然知道,我们才是最好的伙伴。”
隋川盯着对方:“我只想活着走出这里,你不想吗?”
他在赌,赌李小萌迫切地想离开这里,赌他现在经历过非正常事件,精神已经在一个崩溃的边缘了,这个时候,强硬和智慧会让他更愿意信服和依赖。
“我……”李小萌吞了口唾沫:“我得先请示过大仙。”
他说完就慌慌张张出门准备猫血,心里却在不停打鼓,脑子里疯狂回放着隋川的话。
他现在已经不在乎大仙的事能不能办成,他太害怕了,从被黑雾找上门的那刻起,他就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之中,其间辛酸没有一个人可以吐露,哪怕是最亲的弟弟,为了不让他也卷入,自己也是一个字都没说,全部一个人默默承受。
他站在黑暗中孤立无援,哪怕是发泄都没处发泄,小弟们只知道他请了个非常灵验的大仙,却不知道他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现在,他终于遇见和他同样的受害者,隋川说的对,他们才是同伴。
“可以,横竖他都知道了我的存在,用完再死也是一样的。”
李小萌提着空桶走出房门,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大仙轻描淡写的话语让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下场,毕竟,他知道的可比隋川多多了。
他目光无神,脚步虚浮游荡回杂物间,哆哆嗦嗦帮隋川解开了绳索,什么富贵、什么钱财他都不想要了,这一刻他只想活命:“咱们跑吧?”
像是终于看清了方向,他抓住隋川的胳膊,宛如找到了救命稻草:“快跑吧!趁还有命!”
可惜他不学金融,不知道沉没成本不该参与决策,他现在才明白为虎作伥不会有好下场,已经太晚了。
“跑不掉了,你们跑不掉的。”
隋川没有了绳索的束缚,他打开杂物间虚掩着的门,看清了外面的情况,小型肉食加工厂的各个角落,无一不摆放着屠宰好的、去头去爪的“鸭肉”,可他知道它们不是,旁边带血的皮毛和没有处理过的猫尸,无一不诉说着这些肉的来历。
腥臭的气味、脏乱的坏境和无数猫咪的惨状,目所能及的一切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要不是此刻正值寒冬,这里的蚊虫老鼠怕是会比人还多。
更刺痛他眼球的是李小萌手边的血桶上,缠绕着一段防滑用的绳索,那是条凝固着血斑和尘土的自制铭牌,本该鲜艳的红绳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只能依稀辨别出上面用金线编织的“大白”二字,字迹扭曲,可见其主人并不擅长做手工活,却还是耐着性子,一点一点为小猫编了条代表着长寿的红绳。
他没办法相信,上一秒还翻肚皮要罐头的大白,下一秒就被残忍地杀害,再也见不到妈妈,他也无法想象,有多少猫肉假冒的肉制品走出作坊,被端上餐桌,他更不敢细究,要是找猫的主人无意间吃到了自家走丢的小猫,在午夜梦回时,会不会听到毛孩子喊疼的叫声。
他没有办法让死去的小猫复活,只能带着满腔的愤怒去质问始作俑者:“你在作恶的时候,在听见一声声猫的惨叫的时候,在受到黑暗蛊惑迫不及待投身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会被冤魂索命,被猫主人讨伐,会受到报应吗?!”
“你胡说!只是些畜牲罢了!它们怎么可能伤害到我?”
李小萌表情惊恐急忙反驳,上手就要给隋川一拳好让他闭嘴,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拦了下来:“欺负我的人,当我是死的吗?”
谢年从虚空中走出,挡住了他青筋四起的拳头:“畜牲?我看你才是畜牲吧?!”
“是你!”李小萌看见来人目眦俱裂,双腿战战靠着墙才能站稳,他既愤怒于谢年剥了自己一条胳膊的皮,又畏惧于她的雷霆手段,他干咽了一口唾沫,一遍遍默念着大仙三番五次的叮嘱:“谢年受困于心魔又不能伤害人类,于我而言不过是只纸老虎。”
洗脑般的话术居然真的让李小萌生出一股勇气来,大喝一声,从口袋掏出专门对付谢年的骨刀,闷头就往她身上扎。
他眼里闪过脚踩仇敌的兴奋,大仙说了,这把匕首用万千条猫尾练成,又常年浸泡在猫血里,只要能刺中,谢年就必死无疑。
“吱——”
李小萌兴奋到眼眶充血,大脑也感到阵阵刺痛,在听见一声尖叫后,他费力的睁开眼,却发现应声倒地的不是谢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