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此次叫莫桑前去的目的,莫桑心里其实很清楚,于是才与姜白一同去捉那只鼠妖。可现在他们直接把鼠妖给弄死了,万一这妖怪真的是沈老夫人的母亲这梁子岂不是越结越大了么?
莫桑和姜白去到沈府时却被告知沈老夫人不在沈府,一辆轿子停在沈府门口,门口的小厮让他们乘轿子去见沈老夫人。
莫桑迟疑了一会,怕这次像上次那样又会有诈。在她迟疑的时候姜白已经踏上了轿子,向莫桑伸出了一只手把她拉了上去。
莫桑掀开轿子的帘子,窗外的风景从繁华到冷清,最终停在了一个郊外的小小村落前,村落依山傍水,屋舍俨然。
“此处是我们老夫人的故乡水田村,老夫人病重,这几日一直嚷嚷着回家,大家也没办法,只能依了老夫人。”小厮一边领着莫桑和姜白往前走一边道。
绕过几处民房,莫桑和姜白被领到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房子前,这房子看上去已经很久都没人住过了,甚至连屋顶也是破的,如果逢上下雨天此处必然会漏雨。
莫桑推开了门,见沈老夫人躺在冷硬的石床上,虽然身下垫了许多柔软的垫子但仍然让人看了有些不忍,也不知道沈家人为何会同意沈老夫人来这种地方养病。
沈老夫人面色很差,大有灯尽油枯之状。她眼神空洞,思绪像是飘了很远,房里来人了也没有任何反应,在一边伺候的舒娘起身,给他们一人搬了一把木椅子,让他们坐在沈老夫人的床前。
“老夫人,老夫人,你要请的客人来啦!”舒娘喊了好几声沈老夫人才回过神,看向莫桑。
“掌柜......”沈老夫人刚开口便咳个不停,舒娘连忙端来热水喂下。
待沈老夫人喝下热水,把喘不上来的一口气理顺后,莫桑才开口,“听闻沈老夫人有事找我,不知是何事?”
“掌柜会做菊苗煎吗?”沈老夫人问。
“菊苗煎?你找我是为了这个?”莫桑有些意外,她本以为沈老夫人依然是为了求她去活捉那只妖怪,没想到只是想让她做菊苗煎。
“从前我生病的时候我母亲总给我做菊苗煎吃,我与她斗了一辈子,到最后的时刻竟也有些怀念那种滋味了。掌柜你厨艺高超,不知能不能做得与我母亲做的味道差不多。”沈老夫人苦笑道。
“我从未尝过你母亲做的菊苗煎,要与她做得一样恐怕有些困难。”
“无妨,食材已经在厨房备下了,掌柜你随意做即可。”与莫桑说得这几句话似乎已经耗光了沈老夫人的所有力气,她虚弱的躺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莫桑走进厨房,望着这一厨房的食材发了会呆。
就在她正想着的时候姜白走了进来,莫桑惆怅道:“姜白,你说万一那鼠妖真是沈老夫人的母亲,我们岂不是办了件错事?”
姜白摇头,“她道行不够才依靠符纸化作人形,依我看她绝不可能在几十年前就修炼成了人形。”
莫桑心中稍感释怀:“那就好,不过,我怎样才能做出和她母亲做得差不多的菊苗煎呢?”
“我之前见掌柜你只要用手摸摸灶台便能知晓好些事情,这次想必也能那样。”
莫桑关上厨房的门,把姜白拉到门口:“你帮我看门,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
姜白点头,站在门口。
莫桑把手放在灶台上,缓缓坠入一片漆黑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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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已经在此处注视这个女人许久了。
女人面色蜡黄,神情萎靡,身上衣衫凌乱,嘴角有着狰狞的淤青,她把白绫悬在了梁上,身边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抱住女人的脚啼哭不已,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盯着那白绫发愣。
是时候现身了,躲在窗外的它眨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这样想。
它挪着笨重的身体缓缓走向门口,所经过之处皆留下泞泥的痕迹,它礼貌的敲了敲门,没过多久门就开了,那女人瞧见它的模样被吓得摔倒在地上。
它缓慢蠕动着进了房子,这个房子很小,它的身体几乎占据了这房间一半的体积,女人呆坐在地上,碎发被冷汗沾湿,即使如此也难掩她的美貌,它盯着她的脸欣赏了半晌,用粗重的嗓音道:“让我吃了你吧。”
“什.......么?”女人看着面前这滩蠕动的烂泥堆,有些意外。
“吃了你我就可以化成你的样子,反正你也不想活了,不如做件好事帮我一个忙?”它不是个好脾气的妖怪,但它觉得这女人的模样有些可怜,于是尽量温柔的和她说话。
可是在这女人听来,它的声音粗糙又邪恶,让她不禁瑟瑟发抖。
“我观察你许久了,自从你丈夫死后你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入了我的肚子我保证你不会有一点痛苦,比上吊这种死法要舒坦多了,你看如何?”
女人第一回见到妖怪,她不知道它是否在骗她。可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