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都被食客给踏坏了,座无虚席,可是在诓我?”
莫桑挠了挠头,狡辩道:“我们食肆的一位伙计病倒了,我眼下又在帮一位朋友一个忙,于是食肆便停业了,平日里生意还是可以的。”
阿善冲出来,一下子抱住司命的腰,“司命!你可算来啦!”
司命左右看了看:“阿恶呢?”
阿恶从二楼的栏杆处探出一个脑袋,瞧见司命后撇了撇嘴,又把脑袋缩了进去。
“阿恶正守在姜白边上呢,姜白生病了。”阿善解释道。
司命惊讶道:“嗯?阿恶竟也会担心别人了,这人间当真是个好地方,让阿恶也变得和从前不同许多。”
阿善瞧见司命表扬阿恶了立马道:“我也担心姜白!姜白虽然是个伙计但对我们来说就像我们的家人一样,莫桑也着急坏了。”
司命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思道:“家人......”
莫桑瞧见司命,想起杞漯的事情,忽然灵光一闪,一把拉住司命袖子:“司命,我听闻你从前与墨三上神十分交好,那你可熟悉她的好友卿泽上神?你知不知道她在何处?”
司命似乎早已料到莫桑会如此发问于是道:“前几日游历一海上仙岛的时候曾与卿泽打过一个照面......”
还没等司命把话说完,在莫桑钱兜里睡觉的杞漯听到卿泽的名字立马醒了过来,从钱兜里钻出来化为人形,差点把司命给扑倒:“你见过卿泽?你说她在何处?”
司命往后稍退了一点,从袖口逃出一方手绢递给杞漯:“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多年来游历四方无人知晓行踪,当时她马上就要离开那座仙岛了,于是把这个交给了我,她同我说如若有人同我打探她的行踪便把这个交给那人。”
杞漯双手颤抖着打开了那方手绢,手绢很普通,上面只草草写了一句话——“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
杞漯久久望着那行字,有些不解,有些困惑。莫桑也不明白卿泽为何留下这么一句话给杞漯,于是看向司命,司命摇着头耸了耸肩。
杞漯自嘲的笑了笑,颓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手中攥着那方手帕,无奈道:“她总是这样,没有人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在作何打算,罢了,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其实也早都放下了,不过是心中偶有不甘想要找问个明白。她说得对,我们都应该走自己的路,这样才好。”
司命淡淡的微笑着,不语。莫桑十分清楚,司命早已知道了什么,只是故意不说出来罢了。
莫桑有些看不惯司命卖弄玄虚的做派,伸出手偷偷掐了司命胳膊一下,小声道:“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司命装作没听见莫桑的话,走到一边和阿善说话去了。
另一边失魂落魄的杞漯,眼下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寻找卿泽,令莫桑欣慰的是这小子也没有继续在她食肆里吃白饭的打算,这让贫穷的莫桑松了一口气。
莫桑问杞漯要去哪里,杞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何处,总而言之他要离开临沽城,去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他想了很久,最终喃喃道:“我这一生好像从未为自己活过,之前被困在水下的时候我在怨恨苍天的残忍和不公,后来遇见苏禾我一直在追寻她的踪迹,期盼得到她的爱从而拯救我一团糟的人生,时间一晃,数百年就这么过去了,可我好像什么也没有做,这一回......我想找一找我自己,我好像把我自己给弄丢了。我如今才发现,让一切变糟糕东西的不是命运,而是我自己。”
杞漯离开前,莫桑给了他几块碎银让他在路上用,他在食肆的店门口的街道上的小铺子买了几包蜜煎樱桃带在身边,樱桃很甜,裹上蜜的樱桃更加甜了,他忽然觉得有淡淡的喜悦从心头蔓延开来,这样喜悦是来自与对未知的期盼,来自于放下一切的坦然,最重要的是这份喜悦来自于他自己的内心,这么些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别人的影子,可眼下沐浴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下,他觉得他自己就是他自己,不需要任何证明,他坚信自己是与那个人完全不同的存在。
或许杞漯没有发现,但莫桑和司命都注意到了,杞漯变得有些不同了,他的面孔已经逐渐找不出龙宫三殿下的影子了,他银色的头发也变成深栗色,这样的面孔莫桑没有见过,是一张全新的,有着浅浅酒窝的俊朗少年面孔。
杞漯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洒满阳光的街道上,手中的蜜煎樱桃已经吃到最后一颗,他把最后一颗樱桃扔进嘴里后吐出一枚碎银子,他低头沉思了一下,拿着碎银走到方才卖蜜煎樱桃的铺子前。
老头正准备收拾铺子回家,杞漯拿出碎银放在老头面前道:“老伯,你把银子落在樱桃里了。”
老头露出一排稀疏的牙齿笑道:“恭喜小郎君,老夫每天都会在樱桃里随机塞一个碎银,吃到碎银的人这辈子会交好运的,小郎君真是顶顶好运呐。”
杞漯朝老头道了谢,又买了老头一包蜜饯樱桃,老头原以为他要离开,不料他却没走,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