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摔倒到粒子爆炸,生日以后的一段时间,简直就是姜温每一岁的至暗时刻。
所以她对隆重轰动的生日总是敬谢不敏,飞得越高摔得越惨啊老铁。
所以,言归正传,可以早点停止这场闹剧吗?
姜温低着头对着手机闭了闭眼睛,手指逐渐收紧,头随着身体的泄气向右边小幅度歪了半度。
然后在无语中,听到一声轻笑。
姜温确信自己并没有幻听,不是烧糊涂了脑子。
所以笑声的来源只能是,面前的丢脸crush。
当然是自己丢脸,他crush。
姜温松弛着表情抬起头,用之前神笔马良为她头顶画着的那个问号对着陈景明。
“?”
然后就看到陈景明手握成拳,横着的食指抬高顶住鼻子,试图克制和遮掩的动作。
“你想笑就笑吧。”姜温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好吧,其实她自己也是知道自己用计算机当闹钟的行为有多荒谬的。
她只是有点生无可恋的破罐子破摔了。
毁灭。
但是站在陈景明的视角,事情就完全不像姜温想的那样奇怪和难以接受了。
比如最开始,姜温睁开眼睛看他,眼睛里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疑惑,然后陈景明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点天然呆的懵在看清了自己的脸以后变得清明,震惊和僵硬。
是的,姜温其实自己没有发现,她很多下意识的表情和眼神都很明显,比如上次在电梯间,他是发现了姜温试图掩饰过去的尴尬和无措的,但是带入进姜温的立场也完全能理解:
全身非常精致可人的成熟打扮,妆容也将她修饰地脸型精致轮廓流畅,眼尾被眼线勾住上扬,色彩搭配和谐干净,像一只挺拔骄傲的小天鹅。
然后小天鹅差点摔跤,还是很不体面四仰八叉四肢着地的跤。
更不要提周围还有很多人在进出来往。
所以陈景明当时并没有过多地说点别的什么来和姜温寒暄:
“我是景明哥哥,你梁安阿姨的儿子。”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女大十八变,之前还听琴姨说你在做自己的工作室,很酷的摄影师。”
“我们刚刚搬到江城,有时间一起过来玩。”
“......”
诸如此类的寒暄用语不用刻意想陈景明就可以拉来一大堆的家常话,但是那个场景下,显然没有这个必要,只会增加对方的尴尬,屁用不顶。
所以陈景明当下选择了闭嘴和微笑。
但是很显然的,当时的姜温鞋子不稳,底跟和手上的重物很轻易地就可以让姜温再次重心不稳,于是陈景明选择提醒她以后站在原地,确保她站在原地以后再离开。
反正总会认识的,因为他们已经在一个城市了。
一直到今天,到刚刚为止,姜温还是一如既往的藏不住尴尬,显然是在窘迫自己乱糟糟的现状。
还总是像个做了贼的小鬼一样以为自己掩耳盗铃成功。
但是姜温不知道的是,她有一双眼睛。
一双清透天然的眼睛。
一如小时候的透明。
陈景明因为年纪稍微大一点,所以在提起姜温这个名字的时候,还能记起来和姜温小时候见过的最后一面,是姜温眼含热泪,在不知道哪里的光束的折射下显得晶莹剔透, 像他们分别前不久的晚上,在沙地上刚刚玩过的玻璃弹珠。
陈景明为此感到惊讶和魔幻,好像时间的所有洪流在推着人成长,如果拍出照片记录的话可能会像短视频网站上的段子玩梗一样一年一个样,但是陈景明确信,姜温唯一不会变的就是那双眼睛。
藏不住任何事情的眼睛。
还有刚刚,陈景明清楚地知道她的僵硬来源于什么,她的动作已经告诉了自己答案。
就像是一只东躲西藏的小兔子,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试图掩盖自己沾灰的毛。
清醒了以后用很小幅度的动作拉扯长长的裙子,把脚偷偷藏进椅子下边好叫人看不清穿了什么,用没打针不痛的那只手一边说话一边抚平外套上的褶皱,在一边悄悄偷看自己的外套然后更加低下了头。
其实并不奇怪,陈景明是这样觉得的。
很久没见过,他也就自然而然的没有再把姜温当作妹妹看,而是坦然地将她当作一位有成绩有思想的成年女性。
就算没有小时候的滤镜,陈景明第一眼也会觉得姜温很漂亮。
就算姜温不漂亮,陈景明也并不会觉得这样有多奇怪。
一个人生病在医院,憔悴和病态本来就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更何况,其实姜温看起来也没有她可能想象到的自己那样奇怪。
真正让陈景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