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在干坏事的时候被正主逮了个正着。
可最让人意外的又是什么,是正主不仅不觉得这是坏事,反而跟着一起破坏,正如现在。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沈凝云完全没做好准备,她面上一烫,已经顾不得什么喜欢与不喜欢,什么惊喜与不惊喜的了,虽然这次与上次的意外并不相同,是他主动抱了她,可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回味可言,径直就将他推开去,慌乱道:“不是要开棺吗,那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说着,就逃似的先上了第十层。
被怀中佳人挣脱开去,又被众人看了个全,黑眼镜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反而招呼了还愣在原地的几人一同前往,面上依旧是那从容淡定的笑,只是在转身时,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眼那立着的碑。
在几经确认没有机关后,众人的心却不如在上莲台时的放松,因为按照常理来说,哪怕是知道外边设计了许多机关,也是会有那技高人胆大的,所以越是靠近自己的棺椁时越会整些厉害的,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尸骨放在这里招人践踏。
而在这里头却显然不同,难道说他们就这么自信?
作为这些人当中第二个能够看懂碑文上的字的人,吴邪复杂的目光落在了沈凝云的身上,又转到了黑眼镜身上,最终还是将那句询问的话吞了回去。
什么见鬼的故人,这上面明明写的是太子妃沈凝云之墓啊。
见着身旁的胖子还在不停地问,他只得说那几个字他也看得不太明白,不过沈凝云说得确实不错,四舍五入是她的墓了。
若说到开棺,这几人之中最为急切的就是沈凝云了,因为她是被赐死的,被赐死的人,无论身份地位,只要是在神树之下,那就是属于神树的祭品,谁来了都不好使,而宣和作为太子,他更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除非他不想做这个太子了,可那些画像又是怎么回事?
黑眼镜此人虽看起来不大靠谱,但业务能力那是没话说,众人合力将棺盖掀到一旁,又打开了里面的那层,但一看到里面躺着的人,沈凝云不由惊呼出声:“这不可能!”
胖子和吴邪并不晓得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是站在旁边的另外两人却是知道的,因为躺在里面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异世里死去三年的宋莹!
“怎么会是她呢……”沈凝云整个人都懵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棺沿,以防止站不稳跌坐下去,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人将一具异世人的尸体放在这里的。
解雨臣上前,仔细地打量着那个躺在棺材里的女孩儿,他在调查这个人的时候,明明已经查出她被火化,葬在了她原本该在的地方,而她的家人在此时间中,也没有跟什么可疑人的接触,从这具尸骨上来看,应该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处理方式,所以直到过去三年,还像是刚死时的样子,那如果,其实这不是宋莹,而是带了□□呢?
他正想着,接着就看到了旁边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那死去的女孩耳后摸索了好一阵,最后黑眼镜下了定论:“没有易容。”
沈凝云有些崩溃了,她松手背过身,任自己顺着棺椁滑落蹲在地上,咬着唇久久不言。
看着她这副模样,胖子想上去安慰几句,却被吴邪拦住,“让她先冷静一下。”
这种面临崩溃的感觉,他懂。
“这里看起来没什么线索,我们先下去看看。”说着,他就将胖子一同拉走,而解雨臣向来不喜欢干这种安慰人的活儿,自然也跟着一起下去,一时间莲台上就只剩下了黑眼镜和沈凝云二人。
“你放心,黑爷我不走,陪你。”比起沈凝云的情绪崩盘,黑眼镜倒是显得心态很好,甚至饶有兴味地安慰道:“乖,这种事情多经历几次也就习惯了,路还长着,来日方长啊。”说着,还弯下腰伸手给蹲在地上的小姑娘顺了顺毛。
“那你倒是阔达。”沈凝云撇嘴,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刺。
“在道上混迟早是要还的,而且活得久了,自然就看得开,看你这么难过,哥哥就牺牲一下,借你个肩膀?”
沈凝云从臂弯里抬起头,就看见那个站在自己面前张开双臂的黑眼镜,而他的唇边依旧是那抹戏谑笑意。
她就这么抬头看着他,而他也就一直保持这么个姿势,她突然就发现黑眼镜这个人很奇怪,他似乎总将所有的东西都看得很轻,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羁绊住他;阔达,痞气,不按套路出牌,这些词放在他的身上却隐隐有些悲凉的意味,他总是在笑,哪怕是受了伤,或许也是在笑着的,这样的人像风,抓不住。
“不来就算了啊。”黑眼镜一脸的无所谓,可心里始终是有些遗憾,而就在这时,面前的小姑娘站了起来,扑入他怀中,将头埋在了他月匈前,一双藕臂就这么抱在了他的背上,他听见她闷闷道:“黑爷赏的,我都要。”
莫名的,黑眼镜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但不过半晌,他伸手揽住了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脑袋,说出的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