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坏的头发实在太多,奥利弗·伍德努力修修剪剪,努力帮薇薇安完成了一个整齐利落的齐肩短发。早已擦干眼泪的薇薇安看着镜中崭新的自己,想到曾听别人说过换一个发型就是换一种心情,默默期盼一切会向好的方面发展。
在伍德送她回破釜酒吧的路上,薇薇安惊讶地发现伍德竟然提前一周也住在了这儿。
“我在二楼的9号房间,你呢?”薇薇安看向身边的队长。
“我在一楼的——特别住房。”奥利弗·伍德抿了抿嘴唇,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孩难得幽默道。
此时正值弗洛林冷饮店的午休时间,在午餐前,奥利弗·伍德带薇薇安去认了一下他的房间。
熟悉的楼梯底下,熟悉的逼仄黑暗。薇薇安站在门口,室内的景象却一目了然,不过,与老板汤姆带她参观时不同的是,伍德房间的墙上还挂着一副魁地奇球场的示意图,贴墙的小桌上堆着厚厚一叠稿纸。开门的一刹那,有张飘到了门口,薇薇安捡起来才发现上面涂涂改改写满了魁地奇队新阵型的设想。
奥利弗·伍德本想礼貌地邀请薇薇安进来坐会儿,但房间仅有的空位上不是摆放行李就是堆着高年级教材,魁梧的球队队长站进去差不多已经到了容纳极限,再没有其他落脚的地方,只能有些抱歉地看向薇薇安。
“奥利弗,你……”
薇薇安实在想不通,伍德的生活怎么会突然过成这个样子。
奥利弗·伍德察觉到了她的未尽之意,从行李中拿出一包蛋奶饼干,锁好门和薇薇安回到大堂找了位置坐下,“好吧,和你说说也无妨——前段时间O.W.L.s的成绩出来了,我的家人在收到成绩单后和我谈了谈未来的方向。”
“是因为考得不好,家人责怪你吗?”薇薇安一边往面包上涂黄油一边问道,毕竟谁都知道伍德总在魁地奇上花费不少时间。
“不。”
奥利弗·伍德摇了摇头,“我得到了8个O.W.L证书,比我预计的好得多——事实上,我的父母希望我能暂时放弃魁地奇这项运动,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在学习上,最好提前开始准备N.E.W.T.s的考试,毕业之后稳稳当当地去魔法部工作。”
让魁地奇狂人放弃魁地奇?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薇薇安想到刚刚伍德的房间,想到他为球队做的一切努力,笃定地说道,“你不会轻易放弃的。”
“是这样!”
奥利弗·伍德眼睛亮了亮,露出被肯定的愉悦,但很快又被难受不解占据,“我和他们坦白了我的一直以来的梦想是加入普德米尔联队,成为一名正式的魁地奇运动员。然而,他们十分生气,认为这样的梦想荒诞过头,我应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
薇薇安对此有点感同身受——魔法学院毕业生们大多选择三个就业方向,分别是留在霍格沃茨当教师、去圣芒戈当治疗师及加入魔法部的各个部门。虽然也有些另辟蹊径取得不凡成就,但背后埋藏着的未知危险与试错成本常不被家长们接受。
“并且。”
伍德顿了顿,逐渐变得严肃坚定,“我的父母说除了学费外,之后不会再给我哪怕一个纳特的零花钱买与魁地奇有关的物品。为了能继续做我想做的事情,我必须趁着暑假做些兼职存钱。哪怕……”
奥利弗·伍德没有说下去,这是一个16岁少年对于不确定未来的迷茫。许多人都曾有过这样的阶段,年少时对未来满是憧憬,总是在想自己会成为怎样的一个人,但再过5年或是10年回头看,有的人也许早就遗忘了自己的梦想,亦或者是成为与自己期待完全相反的存在。
“不要预设失败,奥利弗。”
眼看伍德流露出不相信自己的神色,薇薇安连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试图拉回他的注意,“你是我见过为了梦想最努力的一个人,努力训练,努力不落下学业,甚至为了能继续打魁地奇住在那样一个由扫帚间改成的房间里。如果一个人能为了梦想忍受痛苦如此,还有什么能难倒他呢?”
“谢谢你,薇薇安。”
他们今天似乎一直在感谢彼此。
察觉到薇薇安言语中安慰之意的伍德笑了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在我三年级的时候,那时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说实话,这门课的教授换得太频繁了,我有些记不清他的姓氏,只记得那节课上他抓了一只博格特教我们驱逐咒语,轮到我时,我还担心会看到什么可怕的场面,但它几经变化后很快停了下来。然后——我看到了我自己。”
薇薇安抬起眼帘,疑惑在眼眸中一闪而过后,她似乎隐隐捕捉到了些什么。
奥利弗·伍德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解释道,“不是现在的我,我看到了更年长的自己,那时的我西装革履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桌上堆满了无数的像是即将把我淹没的文件——我以为我会害怕比赛失败或是扫帚不听使唤,但这个幻想里我找不到一点关于魁地奇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