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操纵身体,我不放心。”
“就如此对峙,不是长久之计。”
“但……至少现在我看着像一个正常人。就好了,我已经满足了。”
她在逃避,像往常一样逃避,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迟早会明白的。你可能一直瞒住你身边的人吗?更何况现在有人和你低头不见抬头见。”白寒翎心里莫名的难过,他眸色深沉,眼里流动着晦涩难懂的情绪。
人总要努力走出僵局,不可能一辈子活在虚假的宁静之中。
精神类药品不能成为她的毒品,也不能成为她珍爱生命的借口。该戒掉,该彻彻底底断掉。晨雨曦不了这个狠心,他不能看她沉沦,只能潜移默化从思想开始改变。
他已布好了棋局,只等待博弈开始……
“……我饿了。”晨雨曦无法回答他。
白寒翎看着她躲避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
伸手揉了揉她沮丧无措的小脑袋。
“走吧,带你去吃饭。想出去吃还是在医院食堂吃?”
晨雨曦抬起小脑袋瓜:“我想吃外卖。”
停顿了一下,又说:“可是家里的人等着我回去一起点外卖呢。”
“那几个男孩?”
“嗯,我们约好了的。”
“行,我请你们吃外卖,顺便把你送回去。”白寒翎拿起手机给科室主任发了个外出办事的请假消息。
“那……好吧。”晨雨曦想了想,本想拒绝,但想到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便资本家附体,答应了下来。
晨雨曦跟在白寒翎身后,等他锁了心理咨询室的门,又拿了血检报告,亦步亦趋地走到了停车场,上了他银色的捷豹。
晨雨曦看着他上车后,认真地盯着血检报告,眉头深深皱着。
她紧张地咽下口水。
长久的沉默后
“不行,药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温润的声音压低,藏着愠怒。
晨雨曦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不敢问为什么,她怕下一句话就宣判了她的“死亡”。
她无所适从地到处乱瞟,苍白的手死死抓住胸前的安全带。
“比我预估的还严重,肝功能下降,低血压……”
“这……不是正常的副作用吗?”晨雨曦怯生生地开口。她清晰地知道她所有药的副作用。
“平常还月经失调,头晕恶心,连面部表情都变得僵硬……你还觉得这正常?”
“正常?确实正常……但能让你变得不正常。你这么聪明应该不用我解释为什么副作用要叫副作用?精神药品不是你的庇护港,它是隐形毒品,是让你慢点死的毒药。你回来一年了,照这个架势,你怎么戒得掉……嗯?”白寒翎的脸色不再温和,而是异常的严肃。
“要不然还是去我工作的治疗所吧。”他合理提议。
“不行。”晨雨曦的声音尖利而急促。
“治了一年,毫无进展,你让我怎么和家属交代。你就这么想融入正常社会?”
“我也想变成正常人啊……我这么配合的吃药,没有效果你怪我吗?”
“小曦,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还不适合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下。”
“所以呢……再把我关起来?”她眼角微红,难以置信地盯着说话的人。
“之前你在乌立尔托精神病院的时候情况都是越来越好的,你为什么这么抵触呢?”
“呵……那当初就不应该把我接回来啊。”她自嘲地笑了笑。
“冷静点,小曦。”
“我看不冷静的是你。”晨雨曦解开安全带,准备开门下车。
白寒翎眼疾手快地锁上车门,他无奈地伸手压住眉头。
“行,我们都冷静一点。”
“……这些不能怪我,我一直遵从医嘱,病情依旧我也没有办法。”晨雨曦鼻头一酸,微微哽咽。
“好好好,怪我……怪我不专业。”白寒翎深知晨雨曦的本性。
抑郁症不是靠吃药就能治好的,只是她不懂。她刚硬的内心闭塞,偏执又冷漠,她没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晨雨曦是白寒翎见过的唯一一个以仇恨和悔恨为信念活着的,她没有真正求生的欲望。看似忘记了过去的悲痛,实则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
自欺欺人的不愿意醒来……
只要正常吃药,她确实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这是大多数的精神病人都无法达到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同意晨雨曦照常回到学校。但她思想固执,不愿意放弃那些沉重的“累赘”。
其实在接手晨雨曦不久他就感到了麻烦,一堆专家的治疗方案都抵不住她铜墙铁壁般闭塞的内心,他早早就想拒绝晨雨曦这种思想独立且固执的病人。但有什么办法呢,晨家给的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