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拉凯修。那里的家伙,一面讨好我们,一面又和别的组织牵扯在一起。”
多弗朗明哥放落刀叉,露出意味深长的邪笑,“必须让这群两面三刀的叛徒付出代价。”
善坐在多弗郎明哥身旁,安静地喝着果汁。
正在讨论事项时,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小小身影走了进来。
“喂,我们正用餐呢,你怎么进来了?”乔拉饮着红酒,斜眼瞥了那道身影一下。
门口处,带着绒毛帽的小孩面色发灰,面无表情地盯过来。
善感受到了那一股熟悉的气息,捧着杯子的小手顿住,眼朝向那边,亮了起来。然而很快想到什么,善眨了一下眼,垂下脑袋,继续喝果汁。
罗站在大厅中间,被帽子微微遮掩的灰瞳看着那个身影。
“是我让他来的。”多弗朗明哥唇微扬,露出似有似无的笑。
“少主大人?”乔拉不可置信。
“小鬼,我说,我说,这些日子,柯拉松一直都在狠狠修理你诶。”托雷波尔嘿嘿笑,鼻涕拉长。
“凡是撑不下去的都走了,你这种什么能力也没有的,能坚持多久啊?”迪亚曼蒂毫不掩饰嘲讽的笑。
“我是绝对不会走的!”罗咬着牙,死死握着拳头。
“等等?这小子身上……”马哈拜斯看到了什么,发出了疑问。
定睛一看,乔拉花容失色,“斑块?!”
“是铂铅病!这个可是会传染的啊!”
“什么!传染病?你还不快点滚出去!”巴法罗冷汗直冒,吓得紧紧贴在墙上,面露嫌恶。
周围人捂着鼻子和嘴,一阵阵恐惧嫌弃的声音响彻客厅,刺耳非常。
罗死死咬着牙,站在那里,没有出声。
“不是的!不是传染病,只是中毒!”在这喧嚣的一刻,一直安静坐着的孩子忽然的声音,仿佛一道响雷,将众人惊住。
善的话稚气很重,却掷地有声。一张雪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空茫的眼前所未有地凝实。
罗身躯一震,牢牢看向那双血色的眼,用力捏紧了手。
多弗朗明哥也顿了一下,面色沉凝地训责,“乔拉,别把这些谣言脱口而出!”
“连巴法罗都相信你了,铂铅病只是中毒,是不会传染的。”
“喂!听着!虽然如此,你小子以后也不准接近我!”巴法罗汗流满面,仍满是排斥。
罗一言不发,灰瞳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什么也看不见、却异常坚决的红色眼眸,心脏一阵颤动。
“喂,那座城镇还有其他人存活吗?”多弗朗明哥手搭在善的椅子上,摸了摸善的头发,沉声问。
罗移回视线,面无表情,“我只顾得了自己,哪里管得了别人。”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多弗朗明哥勾起微妙的弧度。
“我藏在尸体堆里,越过了国境。”
“唔!我们还在用餐!”古拉迪乌斯一下皱起眉,捂住嘴。
善的小身子坐得笔直,在多弗的手下很安静。
罗直视着多弗朗明哥,没有丝毫退缩。
多弗朗明哥审视着那股眼神,露出邪气满满的笑,缓缓开口:“你到底憎恨什么?”
罗抬起头,灰白的眼瞳带着血丝,跳动着恨意,“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除了……
罗的余光感知到了那双眼,他盯着多弗朗明哥,握紧手,面色紧绷,“我这副样子,也不怕死了!我要杀光所有自私的家伙!”
多弗朗明哥身侧的男人顿了一下,罗注意到,恶狠狠地扫过去,“柯拉松,你也别太嚣张了!给我等着!”
柯拉松垂着脑袋,无动于衷地进餐。
“呋呋呋呋呋,我明白了。”多弗朗明哥摸了摸善的小脑袋,勾着唇,露出莫测的笑。
*
又是两天过去,这两天里,罗仍旧被柯拉松扔出建筑楼,但是身上的伤却不再加重了。
斯派达麦尔兹的地下业务又有了一点问题,部分家族成员出去处理了。想到多弗还在,善只能乖乖训练。
在一地废铁料堆里,一个男人正在翻看着报纸。男人披着黑色的羽毛大衣,戴着兜帽,嘴里抽着一根烟。
在寂静之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不断接近。那双灰色的眼瞳里跳动着血丝,染着憎恨。
手里提着一把剑,小孩沉着脸色,缓缓接近。
父亲,母亲,妹妹,伙伴们都死了。你这种垃圾,竟然还活在世上?
罗咬着牙,屏住呼吸,慢慢走过来。
他知道,那个人,对这个混蛋有不一样的看法。他能感受到,她不希望他伤害别人……
那颗洋溢着仇恨一切的疯狂的心,前所未有地有了一点迟滞。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