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以来再次出现的不安。
还有,那个时候,冰冷的手掐在颈上的感觉……
“柯拉先生……”善瞳孔颤动,眼里不断凝结着晶莹的泪,惶然地呢喃。雨滴吹拂,毫不留情地打在孩子面容上,带来寒凉刺骨之感。
柯拉松面色凝重,定定地注视着这双血红的泪眼,在那泪眼里看到一片破碎:
“善,你并不属于家族。我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你应该还记得,那个时候,你穿的衣服很特别。”
“所以,我查过了,你应该来自伟大航路上的,和之国。”
和之国……
那一瞬间,那个名字,仿佛一根锋利的针用力扎在了脑中的一块区域,有几道人影在脑海飞速闪过,带起剧烈的疼痛。
“呜……”善痛苦地低吟一声,脸色惨白,直冒冷汗。
“善!”罗大声呼唤,看着那张失去血色的面容,心急如焚,“喂,柯拉松!把我解开!”
柯拉松赶忙抱起孩子,焦急地出声,“善?怎么了?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善大力咬着唇,拼命忍受着那种尖锐的疼痛,紧闭的眼下不断流着泪。
这一次,没有受到任何干扰,那股疼痛一下下的愈发沉重,不断刺激着空白区,不曾停下。
面容……
刻骨的面容,一刹那,忽然变得清晰了。
微笑弯起的唇,温柔的眼睛,紧接着离开、消失了……
“呜呜呜……”善捂着伤口,悲伤地流泪,咬着唇,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柯拉松,把我解开!”罗剧烈挣扎,柯拉松立刻给罗松绑。
罗一下到了善跟前,脸色灰白,焦急地呼唤,“喂!善,善!是我!”
善疼得眼泪不住地流,一滴滴地滚下来,和天空落下的凉雨交杂,难以区分。雨不断地砸下,稚嫩的小脸满是泪痕。
不知多时,剧烈的疼痛终于一点点停下。
小小的孩子面白如纸,全身的力道松懈,倒了下去。
罗紧紧地抱着善,两个一样大的孩子,在冰冷的雨下紧紧传递着力量,就像曾几何时善做过的那样。
盯着这张了无生气的脸,罗恨恨地咬紧牙关,“多弗朗明哥!”
柯拉松垂着头,眼瞳染泪,死死咬着烟。
在良久的死寂里,一道虚弱得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了,“柯拉先生……”
“我……我想起了一些……”
善泪流满面,睫毛脆弱地颤抖,“那个最重要的人……”
泪沾染在苍白的面上,善的眼什么也看不见,心口剧烈的悲伤在不断蔓延。
此刻,脱离了那股熟悉的感觉影响,那个人的存在,越来越在痛苦里清晰。
“已经……已经彻底离开了我。”
撕心裂肺的心痛,那双血红的眼可怜地流着泪。
罗眼里酸涩非常,紧紧抱着善。
柯拉松身躯一震,良久,抬起颤抖的手,摸了摸善的发,“对不起,对不起,善,我……没有早一点告诉你真相。”
善艰难地摇头,满面悲伤。
“接下来,我会带你们去治病的!不管怎样,我都一定会把你们治好!”
罗抬起头,死死看向柯拉松,柯拉松用力咬着烟,看向孩子水汪汪的眼。
“我好不了的,柯拉先生。”
“不过,没关系……”
柯拉松身子僵住,瞳孔一缩。
“只要罗好起来就行……”
心脏仿佛被重重压迫,带起浓郁的痛楚,罗梗着喉咙,压抑着泪。
“罗还有很长的未来,罗也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善忍着悲伤,哽咽着,一滴滴的雨和眼泪交融。
罗握紧善的手,两个小孩的心,紧紧贴在一起,毫无间隙。
柯拉松一言不发,垂着首,看不清面容。
在这细密的雨声中,可怜的孩子渐渐没有了动静,那张惨白的脸又被热气占据,善的全身变得滚烫非常。
“善!”罗惊唤一声。
柯拉松咬着烟,忍住浓烈的心绪,抬起头,“我们这就去治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罗死死盯着这张曾无比可憎的脸,看到那眼里真切的水光,心里酸涩,终于,低下头去。
然而下一秒,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
罗瞬间抬头,瞪过去。柯拉松也一下僵住了,看向电话虫。
空气里除了嘈杂的海浪声和雨声,只有那一道声音,在锲而不舍地响。
罗狠狠地盯着那个电话虫,眼瞳乌黑,恨意深沉。柯拉松额上冒出了汗,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
电话虫却仍在不断地响着,好像会响到天荒地老,永远不会停下。
不知多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