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让,都让让,侯爷回京!”
一声洪亮的喝声响起,街旁的百姓们纷纷闻声而动,识趣地退向两边,中间腾出了一条宽敞干净的道路。人群中顿时热闹起来,人们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侯爷的恩德,以及想要挤进人群一睹侯爷真容的急切心情。
街道两旁的商贩们也纷纷将摊位收拾干净,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侯爷经过。而那些行走在街道上的行人,更是瞪大了眼睛,翘首以待这位传说中的英雄。
马车怎么让道?
“这侯爷好大的阵仗……”许山宁对秋筝低声感叹。
“侯爷回京了!?小姐,我们……”还没等秋筝说完,许山宁掀开珠帘对车夫吩咐道:“靠边停吧。”
应声之下,轿子立刻靠边停下。与此同时,一位黑金色铠甲的少年驾着骏马呼啸而过,犹如一阵疾风,瞬间消失在道路尽头,只留下一阵阵尘土飘散在空中。
许山宁好奇地撩起窗幔一角,小心翼翼地从窗户探出头,却只看见了那位少年的背影,她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却因马蹄扬起的尘土而被呛了一嘴。
她轻揉眼睛,咳嗽了几声,“咳咳……”忽然头疼得厉害,浑身酸软无力,仿佛被人抽干了血液般难受。
眩晕过后,再一睁眼,她似乎处于大雪纷飞的季节,迷雾重重,寒冷的气息充斥在空气中。白茫茫的雪花从天空中飘洒而下,像是天神轻轻地撒下的精灵在舞蹈。一片片洁白的雪花落在大地上,犹如镶嵌在黑色土地上的珍珠,为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装。
风渐渐变得凛冽而刺骨。寒风呼啸着吹过,将街道上的树木摇曳得不停。
纷飞的雪花被吹得四处飘荡,与风一同舞动,在空中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披着白色羊绒披风,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军队的队伍愈行愈远,视线逐渐模糊。
少女的长发在风中飘舞,她紧紧地咬着唇,试图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城墙上的风越发凛冽,女孩紧紧地抓住披风的一角,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我……我哭了?”许山宁试图擦掉脸上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掉,头痛的要命,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她的脑子里还在混沌之中,意识尚且不清。
这大概就是这具身体原主人和那位侯爷的故事了吧……许山宁心头泛起涟漪,感觉自己犹如一个第三者,无缘无故地闯入了别人的人生,插足了他们的感情。
心头的愧疚感越来越强烈,她干脆下令回府。马车掉头,车轮碾过青石路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许山宁坐在轿子里,心头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段错综复杂的感情。
在府里平平淡淡过了几日,每天都有一碗深褐色的汤药要喝,似乎成为了她的日常生活中的一环。
下午的阳光益发焦灼,晒的地面滚烫。
许山宁站在院子里,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的身上,她想要透过手指缝隙看看阳光,却发现阳光如此耀眼,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刚想找个阴凉地方坐下,忽然看见一位少年从院子里成荫的柳树上轻盈地跳了下来,许山宁被吓得心跳加速,不禁惊呼一声。
少年面冠如玉,鼻梁英挺,眉似青锋,唇下的一颗朱砂痣很吸人目光,增添了几分诱人的魅力。一身红衣胜火,金黄镶边,腰间还挂着一块旧的羊脂玉佩,金枝玉叶。马尾高高吊起,黑发随风飘动。银色发冠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贵气逼人,气质卓然。
这人谁啊?他在树上蹲多久了?
许山宁在他的注视下,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迅速凝结。
她心头的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一个刺客?
想到这里,许山宁不禁感到一阵恐惧,下意识地向后退缩,急促地大喊:“秋筝!快来人啊!救命!”
她的呼喊声如裂帛般刺破静谧的庭院,惊起了一群栖息在树梢的鸟儿。
这回倒是少年被吓得不轻,原本唇边挂着的调皮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一阵错愕。那句本该脱口而出的“好久不见”被硬生生卡在嘴边,惊得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秋筝听见许山宁的呼喊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一看眼前人,心中的恐惧与紧张瞬间平息下来。
她快步走到许山宁身边,对她说:“小姐,这位是荣昭侯谢时野……你们曾经关系很好的。”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时不时的看向谢时野。
“谢师爷?我不记得他,他年纪轻轻的为什么管他叫师爷?”
旁边一直默然站立的谢时野终于开口了,他看着许山宁,神色黯然道:
“早听父亲说你病重,怕打扰到你休息都不敢来看你,仅仅两年未见,就把我给忘了?”谢时野撇了撇嘴,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许山宁听着谢时野的话,心中却是一片混乱。她看着谢时野,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她熟悉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