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车厢里很空旷。
开心消消乐连过几关后，姜梓觉得没意思，退出游戏，扫了眼主界面时，才发现微信上多了几条消息。
玩消消乐时，她开启了性能模式，也就没看到有消息进来。
她点进去一看，是沈盼慈发来的。
第一条是二十分钟前发来的。
【沈盼慈：你别冲动】
【沈盼慈：只不过是一个人渣】
当时她在玩游戏，没回，对方也没再说话。
再然后就是两分钟前了。
【沈盼慈：你该不会真去荣北了吧】
【沈盼慈：？？？】
【沈盼慈：十分钟之内】
【沈盼慈：再不回】
【沈盼慈：我就告诉你哥了】
并附上了一个抹脖子的表情。
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姜梓清楚她的秉性，她要是不回，沈盼慈真的会告诉她哥。
点进输入框，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木辛：跟朋友在外面玩】
发过去没几秒，那边好像是一直盯着聊天框等似的，回复信息立马就跳了出来。
【沈盼慈：不信】
【沈盼慈：除非你有证据】
姜梓已经能想象到那人的表情了，肯定就像一直耍赖的小猫。
她轻轻叹了口气，翻了一张以前在酒吧拍的照片，是摆满了空酒瓶的大理石桌，绚烂的灯光打在上面，晦暗不明。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松口，还问需不需要接她。
姜梓回了个不用。
两人又聊了些不轻不重的话题。
等结束后，姜梓把手机塞进兜里，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周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味，像是发酵了七七四十九天，差点把她熏死。
之前只顾闷头儿看手机，鼻子以下的部分都被外套领子遮住了，没闻到味。
她周围没几个人，一下一就锁定了目标。
味道来源于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肥头大耳的，满脸油腻，白色的T恤快被穿成黑的了，胳肢窝处泛着黄渍。
他跟没骨头似的，几乎整个人都歪在座位上，一个人的位置还不够他坐，连带着旁边的座位也一并占了。
姜梓注意到他脚上没穿鞋，洁净程度有待考察的两只脚不安分地活动着。
一会儿蹭蹭车厢中间过道的扶手，一会儿踩踩脚下屁股下的座椅。
他的手机声音外放，短视频声音在安静的空间内，格外地刺耳。
周围的人不断地皱眉侧目。
刷视频的当，他伸手挠了挠脚心，又用摸过脚的手去挖鼻孔。
看到这，姜梓心里忍不住反胃，波澜不惊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那人的拖鞋被脱在他不远处，东倒西歪地躺在干净的地面上。
似乎察觉到不善的目光，男人抬头，正好对上姜梓的视线，他不怀好意地冲姜梓笑了笑，那目光让姜梓心里很不舒服。
如果不是人在异地，不便惹事，姜梓就要冲上去把他摁在地上揍了。
这个人简直是在她的雷点上蹦迪。
每一步都能踩在她雷点上也是一种能力。
姜梓属于蛇蝎系的长相，美得具有攻击性，脸部轮廓很锐利，五官明艳。
漂亮的狐狸眼，眼尾上挑，眉眼线条干净利落。
沈盼慈常让她多笑笑，不然光是看她的脸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总是尖酸刻薄，谁还敢跟她搭话，更不容易交朋友。
她总是嗤之以鼻，如果不能接受她的缺点，还谈什么做朋友。
心里不乐意，却也总是在面对沈盼慈，嘴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但也仅限于沈盼慈。
比如，此刻，她就面无表情，再加上一身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肃杀感，浑身上下就差直接写上几个字——生人勿进。
男人觉得从脚底窜上一股凉意，经过脊椎骨，直达天灵盖，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促使他低下了头。
姜梓不屑地从鼻间出了口气，移开视线，肚子里一肚子坏水。
不是所有人都是地铁判官。
这条地铁线的终点站比较偏僻，可能是快到终点站的缘故，他们这节车厢统共就七八个人。
除了她和那个男人，其他几个是穿着得体的白领和学生。
他们只是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时不时地会往这边看几眼，然后低头小声和同伴嘀咕几句。
并没有上来批判。
下了这趟列车，就可能不会再遇见了，谁也不愿意为自己惹麻烦。
况且没必要。
谁知道这人有没有病，万一他急眼了，倒霉的还是自己，就算没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