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姜盈月从玄静山负伤回到宇衡宫中养伤,已有三个月之久,作为同胞哥哥的姜灏阳虽送来了大量的珍宝灵药,可却一次都没有亲自来看望过她。
而她也像不知道一样,从未提及此事,而今日守门的宫人匆匆来禀告:太子人就在门外候着,让他们来请示帝姬,他方不方便进来。
姜盈月坐在轮椅上,一边喂着池塘中的锦鲤,一边侧头对瑶琴说:“我宇衡宫的门,何时能拦得住太子了?”
瑶琴意会,跟着宫人离开,见到了姜灏阳立刻上前迎接并行礼,“都是奴婢们的错,让太子久等了,殿下不方便行走,让奴婢出来迎接殿下。还望殿下见谅。”
姜灏阳点头,也为心中的一丝侥幸而松了一口气。
在路上,姜灏阳莫名停下来,犹豫片刻才沉声问道:“皎皎她……还…伤养得怎么样了?”
瑶琴行礼恭敬回话:“回殿下,殿下伤势已然痊愈了。”
“既然痊愈,那为何她久久不肯出宇衡宫?”
“殿下伤势虽愈,可……双腿伤到了筋骨,无法行走自如,殿下说就不出门丢……”
姜灏阳脸色逐渐低沉又危险,喝到:“说!”
“殿下说,说现在无法行走,就不出门丢人显眼了。”
听到最后四个字,姜灏阳语气骇人怒斥道:“放肆!”
瑶琴被吓到了,连忙跪下低头求饶:“求太子息怒,这是殿下的原话,奴婢不敢编排。”
“哥哥何必为难瑶琴,我还特意让她先来接你呢。”
姜盈月被宫人推着来到了姜灏阳的面前,有光照射下来,正好投放在两人相隔的距离上,无人留意这道光是什么时候打下来的。
玄静山两个月,回宫三个月,足足五个月余,兄妹两自出生以来头一回隔了这么久再见,此刻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滋味。
隔着那道光,姜盈月仿佛看到了少时与自己还带有五分相似少年,可眨眼的功夫,又变成了眼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她心中惆怅着也欣慰着。
相传他们皇室都是能和神族并肩的人王一族,神魔大战后,由于大战给人间带来严重的伤害,于是被天道逐出人间,而被遗留在人间的除了人族,就剩下妖族和鬼族了。
自此人间又开启了千年的人族和妖族的战争,最后以安王后战死,才换来了近百年的人间安稳。
而安王后,正是临帝之妻,姜灏阳与姜盈月的母后。
自从他们的母后战死,兄妹俩在宫中就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当时的他们还未满百岁,在人王一族中还是尚未成年的年纪,加上在后宫中,他们虽是嫡系,可并不是临帝的唯二子嗣,育有皇子皇女的还有苏贵妃和陶贵妃,两家都想要争夺后位,而他们背靠的母族均是开国三大世家之一,于是兄妹俩的处境可以说处处都是危机。
虽说安氏一族也是三大世家之一,且世代辈出大将军,掌管着国内不少兵力,可也最是容易受到帝王的猜忌,更别说能在宫中帮到兄妹俩了,一旦他们敢插手,四面八方都有人等着给安氏安上外戚逼宫的罪名。
哥哥姜灏阳一出生就是太子,地位尊贵不可言说。
妹妹姜盈月,是帝王的第一个女儿,宠爱如滔天巨浪,食悒封号赏赐都给了最好的。
如此一来,兄妹俩就是后宫所有人眼里的绊脚石,而失去了母亲的保护伞和外祖家的联系,虽两人身份地位不变,可每天都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
从前他们相依相靠的日子还在眼前,她拼了命的努力修炼,想办法给哥哥扫平一切艰难险阻,过去还时常利用自己是国师之徒的便利,出宫与外祖家联系,就是想要给哥哥在外铺路。
当年她最想要的,就是成为哥哥最好的助力,连这回透支灵力的保命禁术,也是她为了能在危难关头里保护哥哥而学的,可如今,她已经看不透哥哥到底想要什么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他们曾是彼此世间最亲之人,默契无间的兄妹,如今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可他们心里知道,都变了。
哥哥接过轮椅的把手,稳稳的推着妹妹前进。
姜灏阳推着姜盈月走到正殿,就看到房梁上挂满了手抄的佛经,不禁打趣:“你才在寺庙里待了两个月,如今是想出家了?”
姜盈月手里还拿着鱼料,气呼呼的说:“回正殿干什么呢,我还没喂完鱼呢!”
“出什么家,我可不为宁家守节哈!”
姜灏阳接过姜盈月手里乱七八糟的鱼料,随后他的侍从便恭敬接过,他拍了拍手,挥去了手中的杂碎,边说:“宁氏一族不日便会流放,害你站不起来的宁志锋也会被问斩,他们是地上泥,你是天上月,本就与你无关。先前的婚事不过是哥哥当初一时糊涂了,本就不作数,你无需守节。”
“嗯,还是哥哥好啊,知道护妹妹。”
姜盈月对姜灏阳开心的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那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