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风吹得脑发昏,裴珏往周柒怀里扔了个东西,夜色中看不清,摸着像是一个木头盒子。
回到房间后周柒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个平安扣。
是白色的翡翠,外围用细细的金色勾勒着,又嵌了几颗细小的琉璃,并不喧宾夺主,反而将翡翠衬得更加出尘。
周柒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在月光下平安扣散发了温柔的光辉,温润的浸润着周边的每一处角落。
“叔母,爹来信了。”周柒拿着信件去找谢絮吟。
“大哥说了什么?”谢絮吟放下到嘴的糕点。
“左右不过是问你的近况呗,现在连他女儿过生辰都是只说了一嘴,真是伤心。”在周月笙十日一来信的情况下,周云明到底还是将谢絮吟怀孕的消息告诉了他,再三保证了会好好照顾人,周月笙这才满意,只不过每半月都会来信询问情况。
“也不怪你爹嘛,当初生阿凌都是回了霖城他亲自盯着的,那件事之后大哥便对女子有孕小心谨慎许多。”
周柒知道那件事指的是她母亲怀她的时候难产伤了身体早早病逝。
“叔父今天为何这么久都没下朝?”周柒怕谢絮吟想起往事,便赶忙扯开话题。
“我也不知,按理说半个时辰前就该回来了。”谢絮吟皱了皱眉。
一阶一阶台阶顺着往上,牌匾高高悬挂,威严肃穆,太阳从天空中突破却怎么也照不到大殿之中。
景安帝高坐朝堂之上,头发铺了一层细白,想来温和的眸子此刻有些咄咄逼人。这位在皇子时期就一直以温和闻名的帝王难得露出了几分不容置喙。
许久的安静后,有一人站了出来,“圣上圣母,大皇子为长为嫡,立为太子理所应当。”
当朝少傅,太子的舅舅,王明言。
王明言之后,许多官员也纷纷赞皇上圣明。
景安帝望着没有表态的这些臣子,首当其冲的便是位居太师同为百年世家的姜鸿。
“太师可有什么要说的?”景安帝的声音与他素来流传的一样,温和,让人不自觉就想要与他推心置腹。
姜鸿摇了摇头,只道皇上圣明。
景安帝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如此,那便下朝吧。”
裴珏与裴璟一起走出,听着各路官员对裴璜的道贺声,神色不明。
章华台上,顾年卿早早备好了酒,裴珏与裴璟到时他已经饮了不少。
“明明是我败了,这么你喝成这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与你有什么关系。”裴珏调侃道。
顾年卿脸通红,明明是易醉的人,平日里根本不敢多喝,今日却不管不顾喝成这样。
“我为什么你,你巴不得裴璜来坐那个位子,”顾年卿闭着眼睛,歪歪扭扭往裴珏那边走,再开口时声音带了几分落寞,“他可当太子了,马上也要娶太子妃了,这么多年的夙愿终于可以实现了。”
“阿南十六岁那年我就知道他去向贵妃娘娘提亲了,若不是王家阻拦他们二人早该是喜结连理了。”自嘲般笑了笑,“如今可好,选太子妃王家干预不了了,皇上亲自订下的婚事,太子妃一旦当上旁人再如何也奈何不了。”
皇子的婚事可以算作家事可以做文章,太子的婚事却是国事是举国上下盯着的,太子妃一旦订下轻易更改不了。
裴珏与裴璟听着顾年卿这些牢骚,他憋了许多年,今日终于吐出来。
瞧见来了一个人,顾年卿也知道是谁,直接就扑过去,“你好好给我对阿南,她可是我亲妹妹一样的。”恶狠狠威胁,眼睛难得恢复了几分清明。
裴璜将他扶着坐下,他被许多人缠着现在才脱身,身上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穿着那身朝服,眼神里满是认真,“放心。”
顾年卿得了保证终于睡过去。
“大哥,以后就交给你了。”裴珏和裴璟各自斟了一杯酒,敬了裴璜。
裴璜没理会他们,将酒拿走,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他们的头,“怎么就长这么大了。”
裴珏不满了,“大哥我就比你小两岁。”
“那还不是小时候是我牵着你长大的。”裴璜笑道。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娶表姐?”裴璟问道。
“明日我就去向父皇请旨。”
“这么急?”裴珏到底还是将酒拿回来喝了一口。
“早点定下来我放心。”
“那王大人不是要气死了。”裴珏挑眉。
“顾不得那么多了。”
裴璜被立为太子看似是意料之外,但细细想来,皇上本就没透露过立储的心思,病重期间裴璜监国以有半年朝中多是称赞,大雍与漠北一役能够获胜也与他能够稳住朝堂息息相关。
周柒得知这个消息便去找了白池南。
“阿南姐,你知道了吗?”周柒来不及坐下,白池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