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月将最后一本书翻到最后一页时,天已经亮了。鲛人们醒来见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便认为四日之后他们陪葬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个个都嘲笑起来。赵阿旭看不惯他们那副欠揍的样儿,朝他们扔了个石头过去,折吻在一旁拉住他,还朝鲛人士兵连连赔不是,被赵阿旭鄙视地骂了句“狗腿子”。
“你们的王子平生最喜欢吃什么?”沉默半饷的雾月突然开口。一个鲛人士兵停止了嘲笑,他皱眉道:“妖女,你问这个干什么?”“如果不想你们的王子魂飞魄散的话,请务必配合我。”雾月歪着头眯眼阴阳怪气地笑。听到事关王子性命,那鲛人士兵顿时有了精神,不敢再怠慢:“我们王子最喜欢王后做的红烧乳鸽。”“那劳烦你回宫让王后现做一道红烧乳鸽来,务必保温。”见雾月严肃的样子不似开玩笑,那鲛人便跳海要菜去了。一旁的折吻和赵阿旭都摸不着头脑,剩下的鲛人开始窃窃私语揣摩她的用意。雾月继续问:“有没有王子小时候穿戴过的东西?”第二个鲛人凑上前来回答:“有串五宝珍珠璎珞,不过在王子寝宫。”雾月捧着面具微笑,道:“那劳烦你也去拿过来吧。”于是第二个鲛人也跳入了南海,其余八个鲛人互相看了看,又齐刷刷看向了雾月,“那我们需要做什么?”“你们看守王子的尸身就好。”
这时赵阿旭忍不住凑了过来问:“大王是不是有了办法?”
“嗯,等会告诉你们。”
“大王你怎么还盘坐在地上不起来?坐一个通宵不累吗?”过了一会儿,赵阿旭见雾月还盘坐在原地,不免发问。
“我腿麻了,动不了。”某人声若蚊蝇。
“……”
于是不顾雾月的反对,赵阿旭憋着笑直接将她一把抱起,朝一棵大树走了去。赵阿旭走着走着就发现身边紧紧贴着个人,“你跟过来做什么?”“呵,我来服侍大王的,怕你这死人类伺候不好!”折吻的白眼要翻上天了。到了大树下,雾月想扶着大树起身靠蹬腿缓解麻痹,可还没起来就被赵阿旭摁下按摩腿部,一旁靠着树的折吻反应过来,也跟着蹲下按摩雾月的另一条腿,两个人暗中较劲,手上力道越来越重,雾月只觉得这哪里是在按摩?这是分明在用刑!
“停!”饱受摧残的受害者终于在酸麻感消失后毫不留情地打掉了他们的手,她飞快弹起身恰似刚脱离五指山的孙猴子,两位“按摩师”见受害者腿不麻了,脚能走两步了,都更加自信自己的技术了。
烈日当头,汗水浸湿在身上十分黏腻,尤其这三个蓬头垢面的流浪者,旁人不知道还必定以为是从哪个流放地逃回来的重刑犯呢。雾月满身血迹污泥十分难受,她决定找个地方洗澡,而两个小跟班还跟在屁股后面,若是赶他们走,两个大男人就说自己害怕,跟着她有安全感,这话雾月没法反驳……又见他俩一个发型如鸡窝,沾着鸟屎,一个灰头土脸,衣服跟火堆里拣出来似的破破烂烂,好歹都是跟着她混的人,雾月只好答应带着二人一起。三人来到了一处山谷,在山壁绿树环绕中就有一小瀑布。雾月采摘了些花瓣和木槿叶平分二人,朝二人说:“你们背对瀑布站在这,不许偷看,等我洗完你们再去。”“遵命!”“好的。”
等待中的赵阿旭,眼睛眯了眯,头逐渐埋了下去,一旁的折吻朝他扔杂草都没反应,他心中感叹这呆子是真憨啊,蹲在草丛里都睡着了。折吻耐不住好奇心,便偷偷挪动脖子,视线转到瀑布时却发现空无一人,正疑惑呢,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折吻不耐烦地打掉,说:“干嘛?别打扰我。”
“看什么呢?”温柔的女声传来。
“看大王洗澡啊。”
这熟悉的声音……意识到不对劲的折吻机械地转过头,一个绝色美艳的白衣女子正笑意盈盈着看他,双手在合拢活动着筋骨。他惊掉了下巴,不敢确定地说:“大……王?”
“啊啊啊!好痛!”
洗澡的时候,折吻顶着头顶两个大包,捂着被揪红的耳朵,被赵阿旭嘲笑了半天。“大王,请问你的衣服哪来的呀?”赵阿旭看着石头上破烂的脏衣发愁,忽然一个东西飞过来落在了他头顶,拿下来看是一件蛛丝白袍,他心里顿时一暖。某人洗不下去了,“咦!大王怎么给他准备了不给折吻准备!”“你自己织吧。”“大王,折吻昨日被大王所伤……”还没说完,一个白袍甩到了他的脸上,折吻大喜,捧着白袍闻了闻,真香!
背对着他们的雾月催促道,“洗完帮我把面具洗一下带给我。”
听到一半,折吻就抢先一步把树枝上的面具拿了下来,将它里外洗了个干净。他擦干后,得意地飞了赵阿旭一眼,然后朝雾月奔去,将面具递到雾月手上时,他还红着脸说:“大王,可不可以不戴面具呀?这么美丽的容颜,遮住了多可惜。”
“咚”!头忽的挨了一敲,折吻吃痛地摸头看着雾月抽回面具,耳边还传来她的一声轻笑。一阵清风吹来,几缕飘散的碎发将雾月微微弯着的绿眸衬托得更为迷幻,她戴上面具,严肃地说:“敌人才不会看你好不好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