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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2)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宛如银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屋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暖洋洋地如江南的阳春三月。

李沅从浴池出来便在右边稍间的美人榻上靠着,安嬷嬷拿来金丝软绵衾被给她盖在身上,还是不放心,又转头吩咐身边的木棉去灌个汤婆子来给她塞在怀里,方肯罢休。

“嬷嬷,你把我捂得这样严实,会出汗的。”李沅懒懒地开口,她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弄成这个样子,屋子里又没有风,不盖衾被都很暖和。

“出了汗才好啊!出汗了就能把身体里的寒气给逼出来,才不会感染风寒。”安嬷嬷掖了掖背角,把李沅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心满意足的说道:“娘子可万万大意不得,想想当初的四娘子,就是因为伺候的人不周到,得了风寒,小小年纪便去了,多可怜。”

东宫到眼目前为止有七位小娘子,早些年,四娘子因她身边的侍婢嬷嬷们偷懒,照顾不周染上风寒去了,余下的七位娘子都是金尊玉贵精细地养着的,怎么好怎么来,生怕再有一丁点闪失。

四娘去世后,太子李亨把伺候过她的侍婢嬷嬷全数处置,该杖毙的杖毙,该发配的发配;从此,东宫再无奴大欺主或因主子不得上宠便不尽心伺候的事发生。

李沅记得那是父亲为数不多的一次发火,他的原话是:我东宫的孩子即便再不得宠,那也本太子的孩子,你们的主子,你们竟敢欺负主子,难道是想上天了不成?

想到这些,她心里烦闷赌得慌,又不想把心里的话和屋子里的侍婢说,况且,和她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朝木槿招了招手,吩咐道:“你去正殿那边看看,要是阿兄和父亲母亲说完了话,就让他过来一趟。”

“是,奴婢这就去。”木槿领命退了出去,大一会儿,她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广平郡王李俶。

李俶在门口稍微停顿了片刻,抖了抖身上的落雪,然后摘下斗篷递给为他挑起帘子的木槿,自己则拿着一个巴掌大精致的小木盒走了进来,问,“你寻我有事?”

“……”

李沅撑着软枕坐起身来,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手中的小木盒。

李俶无奈的摇了摇头,往前几步把盒子递给了她,“这是你今日上午掉在母亲殿里的,摔碎了,父亲让人拿去给镶了金,你自己看看。”

李沅接过来打开一看,一个上好的羊脂玉手镯躺在里面,因为断裂的地方被镶了金边,用手去摸不似原来那般光滑润泽。

“这是你及笄那日,时越送的?”虽是再问,但李俶可以肯定就是。前年,西域来的胡商手里有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原石,其质地晶莹洁白,细腻滋润,当时在长安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他也有所耳闻。

玉这种东西,被视为美德的象征,没人会不喜欢。最终不知道皇甫时越那小子用了什么法子,抢先把它弄到了手,谁要他都不肯转手,还扬言说要给他最爱的人打饰品。

不久,就有人看到皇甫夫人手上带着做工精细一个羊脂玉手镯。

“是,他把那块玉石一分为二,一半送到城中的玉王坊给他母亲打了手镯,一个是他一刀一刀自己刻出来打磨好,及笄那日送给了我……可惜被我给弄坏了。”

李沅说起这些便思念起人来,眼白泛着微红,倒不是说这东西有多好多金贵,她是感念皇甫时越的那片心意,但凡送到她面前的无不是他亲自动手做的,再不济也是挖空了心思寻来的;好东西她也有,她的私库里有宫中赏赐的、父亲给的、兄长送的,种类繁多应有尽有,但是她就是喜欢皇甫时越送的这些平平无奇的东西。

浓黑的眉毛下,眼神如见青烟一般充满惆怅,她拿起手镯套回到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抬起眼看着李俶, “阿兄,你去送他时,他可有什么话留给我?”

“并无。”

李俶回想起皇甫时越离开时那副欲言又止的悲痛模样,还是不打算骗妹妹,时至今日,他们都要学着认清现实、承认现实、最终融入现实,而不是一味的活在编造的谎言里。

“哦,如此啊!看来他是恼了我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圣上把皇甫大将军削权贬官的,圣上是我们的阿翁,我们是一家人啊!他难道不该生我的气?”

“你这是从那里得出来的歪理,贬他们的是圣上没错,可抓着他不放的是右相李林甫,他与皇甫将军本就有宿仇,圣上贬他也不过想借机打压一下父亲而已,你怎么不去怪李林甫反而责怪起自己来。”

李俶听她说话就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他那一向通情达理和善可亲的妹妹呢?怎么一遇到皇甫时越,她的脑子就不灵光了呢?

“阿沅,该说的不该说的,阿兄都原原本本地说给你听了,这其中的原由我想你也是清楚的,只是心里还放不下他,故意找出诸多借口来缓解心里的不甘;但是,你要知道这事最好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否则,便会惹来事端;要是你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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