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工作。买房还贷。我只想好好活着。”
南嘉不打扰他，只听他默默崩溃。
没过多久，敲门声惊醒了死者。他抹了把眼泪—鬼是没有眼泪的。他抹掉的是他脸上的血，说“我，我要去赚积分，我，我…”
南嘉点头表示理解“你的投胎时间还剩一百三十六天，积分可以延长等待时间，记得要及时去孟婆那排队。工作门口右转墙上都是小广告。”
她把死者送出去，坐到工位上才喊“进。”
“又是去赚积分的？”许衎的声音传来，他总是温柔的，每每听见他的声音，南嘉总觉得像是闻到了淡淡的茶香。
“是你啊”于是南嘉端出茶叶，示意许衎坐下泡茶。
许衎看着南嘉心安理得坐着等待他这个客人泡茶的样子，他如从前一般，温杯、出汤、冲泡、投茶。
烟雾缭缭，南嘉看不清晰他，清润的面容，葱长的手指，熟练美观的泡茶每一样都引人观赏。
这样的时候最让南嘉放松，仿佛一切都慢下来了，就像一千多年一样。她细细地品，这茶叶是据说是杜三娘最喜欢的，酒老板去人间的时候她特地托梦让她的后人把茶叶放在坟前让酒老板去拿。
“她说要是她那个不知道多少辈的重孙女如果没给她买茶叶，她就天天托梦。幸好那小姑娘隔天就买了茶叶回老家。”南嘉告诉许衎。
许衎觉得好笑调侃道“她隔三差五的就要托梦买茶叶，她那小孙女一家都轻车熟路了，一做梦就知道祖宗要吃什么了。”
南嘉也觉得好玩，但这倒是真的，杜三娘只有喝茶这一个爱好，她们这些神仙看似无所不能，但凡间的东西也不能随便沾，所以三娘喝完茶就去托梦让子孙后代买，据说他们那一家已经流传了祖宗喜欢喝茶的故事了。
南嘉随意闲聊几句，就问许衎来这是干什么“这可是上班时间，你来了人家死者可在排队。耽误我办事。”
许衎喝了口茶“得了吧，快下班了，这时候要换班了，门口的引导员早去换班了，现在已经没小鬼了。”他漫不经心地戳穿南嘉，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坐在这喝茶，不过他确实是有正事来的，不是单纯喝茶。
“昨天在酒馆不是跑了个人嘛。”他先提及人，神色郑重“是地府里的厉鬼，他从地牢逃走了，走之前大闹了阎王殿，毁了阎王殿的命簿。”
南嘉意识到了事情好像没有那么严重“地府跑了厉鬼，让地府去抓就是了。你虽然现在暂时归地府管，但毕竟位列仙班，帮忙是情分，但也不需要插手过多。”
许衎摇头“厉鬼不仅改了现在的命簿还毁了之前已死之人的命簿。历史被改写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阎王和天帝暂时恢复的秩序，但是我们还需要去历史中看他们的命运有没有被改写。”
许衎温和地看着她，并不强求“南嘉，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门外发出了三声响声，下班了。
南嘉说“我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
调度室突然变了样子，四周的墙壁变成一片虚无，他们仿佛置身于黑色旷野中。
“但是如果能去过去走一走，我也不介意。”
“最近怀念过去，毕竟那才是我熟悉的时候。”
他们相视一笑。
天堂调度室掌管人间投胎，自然也跟要顾及生死簿上的人有没有按命定时间死去，世间从不乏逆天改命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不是位列仙班就是变成厉鬼。而普通人往往都会跟着所谓“命”按部就班地生活。
南嘉掌管天堂调度室几百年，在灵石上安排好她走后的工作，不急不慢地乘云回她的宫殿。
这里古色古香，旁边云雾缭绕。好像在仙境，又好像是古时哪一大家的宅子。不像后来成仙的神仙看着人间热闹早起了公寓高楼，她还住着古时的房子，所有材料都是许衎从人间带来最后附上灵力让它千年不腐。
南嘉进门，两只猫正懒洋洋地躺在塌上。一只是玳瑁，优雅的为自己梳理毛发，另一只全身黑色只有尾巴尖尖一点白色，晃着尾巴十分可爱。这两只猫还是在人间灵气没有凋零的时候南嘉在路上捡的，也算是点了灵根开了灵智。
可惜天地灵气逐渐消散，连人都很难再成仙，更别提这些小兽了。
见南嘉进来，两只小猫从塌上跳下来，亲昵地围着她团团转，南嘉抱起其中玳瑁，“小不点，小不点有没有想我？”
小不点优雅地舔自己的毛，一整个傲娇的姿态。
另一只猫见自己没有被抱着，小不点却被抱着，不停地在抓着南嘉的脚，围着南嘉打转。
这样的忙碌终于引起了南嘉的注意，南嘉看着它，又好像没看它。
她语气亲昵，像对小不点一样，又好像更深一点，
“垂珠，你也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