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要惹事,不要惹事。一旦闯祸,说不定你哪天走夜路,就一命归西。”
谢宛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好泄了气,“我也明白,可是,我不想这么任人宰割。”
“其实你也可以找个靠山什么的——我说说而已,宛姑娘你一心想要走江湖,肯定对朝堂的蝇营狗苟不感兴趣。”乞丐不想让谢宛误解,便不再卖关子,“其实刚刚,确实有人来暗查寻访,我听声音看仪态,像是东宫的人。”
“东宫?”谢宛心里起疑,难道绮霞坊涉事竟然得罪了皇帝老儿的儿子?一念生,一念死,“这个可惹不得,老丈您再仔细想想,到底是不是东宫。”
“东宫卫可比梁王的碧蘅园好多了。”乞丐或许是想安慰安慰谢宛,“你之前又不是没听过,碧蘅园里都是梁王的幕僚宾客,往坏了讲,说得难听。话说回来,宛姑娘你武功过人,又聪明颖慧,如果梁王和太子都来找你,你会想选谁。”
谢宛耸肩,这两位都是至高无上的角色,哪里轮得着她来挑?“老丈您怪会给我脸上贴金,那两位是至尊之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不过,您了解柳洲隐这个人吗?”
“不了解,但听说过他哥和他爷。宛姑娘,你怎么忽然问起他来?难道你对他……”老丈捋须作深思状,“倒也不奇怪。柳二郎的父亲柳令公瑰姿英武,母亲容貌亦出众,而他本人也是轩朗高举,估计不少贵女喜欢他呢。”
是啊,不少贵女都喜欢他。谢宛忽觉得,乐游原那一面和刚刚仪仗队并没什么不同,都是远远一望,都是痴心妄想。和柳二郎相配的女子,哪里轮得着她?
“喜欢不喜欢的,都无所谓,现在能干自己喜欢做的事儿,我已经很开心了。”
“宛姑娘,”眼看着谢宛马上要回绮霞坊,乞丐唤住了她,“我还有些话要告诫你。你知道,梁王和太子为何会斗得这么激烈吗?”
“不就是因为巫蛊么。话说回来,巫蛊不是六年前的事?我记得,是牵连了不少人。不过好在都是贵人,并没有什么大的战事。”
乞丐并没有像谢宛预估那样,说出很多有价值的话,反倒是有所保留,“其实,最重要的不是其他,而是当朝皇后的兄长,魏侯。”
武威灵侯,魏庭燎。武威,是封地,而“灵”,是谥号,恶谥。礼部拟定的谥号,一般经过皇帝肯定。“魏侯?我听说过此人。以前在龟兹经商的时候,就听过市集上很多人说他的故事。我记得,魏侯是沙州人。”
“不错。巫蛊之祸,魏侯自戕,消弭了一场兵祸。作为太子的舅舅,你觉得,魏侯为什么会这么做?”
谢宛陷入久远的回忆,说书人曾经提及,魏庭燎当时在沙州,跟随姑父高祖起兵,建立了一支独属于魏氏的“节义军”,所以如果太子真的要自保,便可以效仿汉武帝的卫太子逼宫。
可是,太子不仅没这么做,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舅舅自杀以划清界限?“暂且不论魏侯,我觉得这太子也挺冷血的。”
谢宛的这句话声音很低,她怕被旁人听了去,“那可是他亲舅舅啊。”
乞丐言尽于此,略含忧色,“宛姑娘,我只能说这些。不过你记得,没有迈不过的坎,也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你想逃,江河湖海,天地辽阔,总有栖身之处。”
这话莫名瘆得慌,波谲云诡,谢宛只是个再微贱不过的商人,不想牵扯到那么多。然而,在她还未叉手行礼之际,乞丐又说道:“可是,我不觉得你会逃。不如,试试看?说不定有意外之喜呢。”
像是在引诱……谢宛半信半疑,叉手深鞠一躬,往绮霞坊走了。
谢宛一进门,绮霞坊的小娘子们便一哄而上,拿着胭脂水粉喜不自胜,一旁安静的璧月弹了会儿琵琶,便也按捺不住凑近跟前,“阿宛,你这次收获满满啊。”
谢宛靠着窗台,双臂抱胸,街上车水马龙,她的视角看下去,人影幢幢,“是啊,西市很多胡商,他们可骗不了我。这东西,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话说回来,我还挺喜欢肉桂香的。”
“那……你没想过装饰自己吗?不过也是,我们卖笑脸的,自然要好看些。阿宛跟着姐姐,忙里忙外,没必要花时间在这些事情上。”璧月笑了笑,拿起一个胭脂盒子,那是殷红的颜色,与她白净的脸最为相配。
对璧月而言,有些事情不论想不想,却也还是一直做了。
“唉。”谢宛关上门窗,思绪乱得很,“璧月姐姐,就是,我……”
“你有喜欢的郎君了?”璧月凑上前来,她俩年纪相仿,谢宛心里想什么,有时候璧月一看便知,“那多好啊!我们阿宛侠气干云,世间最好的男儿,也足以和你相配!说说看,是谁啊?是商队里的那几个剑客么?还是账房的白面郎君?”
“不,都不是。”谢宛长叹一声,“那是个比天上月还要遥远的人啊。”
“王子皇孙?”璧月皱了皱眉,“他们很多人是臭的,配不上你。”
璧月遇见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