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初融,挂满红色绸缎的丞相府喜气洋洋,一袭红装披着白色毛绒斗篷的源岩早早地便站在门口,等待她上朝的爹和大哥归来。
昨夜三更,向来对她爱搭不理的林志刚突然派了小厮过来,说只要丞相派人去救出林出奇,他便即刻回家准备礼金到源家提亲,承诺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
当源自的轿子停在相府门口时,源岩便小跑着来到源自面前,二话不说扑进他的怀里。
京城人都知晓源自对这个独生女儿宠到了极致,再加上有个哥哥护着,几乎是从出生便活在富贵温柔乡之中。
“爹,您快进屋,女儿有事要告诉你。”源岩挽着源自的手臂,父女两并列进入了内堂,刚走到主位处,源夫人便抱着手炉来到了他们面前。
“夫君,岩儿今日一大早便跑来告诉我,她这辈子是跟定了林志刚,这小伙子在我们府上也有段时间,我看着还算不错,我们一直这样困着他,若是林出奇命丧水月山庄,到时候这桩婚事怕是没那么好成全。”
源夫人也知道源岩年纪大了,许多官家和富商的孩子都娶了亲,越往后拖越不好说亲,林志刚虽然人在青冥,但源家的发源地就在青冥,如今朝廷动荡,辞官返乡也是好事。
“这林志刚虽然很精干,但他心机很深,岩儿不一定治得住他。”源自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眼前确实是个好机会,今日上朝时皇上说前进老弟已经活捉了太玄宫的魔头,约莫后日便能到达京都,还有小道消息说水月山庄一个重要人物落到了仇家手中,水月庄主都亲自去救人了。”
“爹,皇帝残暴,我们不妨回青冥,这样我嫁给志刚也有娘家的庇护,不会受欺负。”源岩虽然是闺中女郎,也听说了皇帝贬官杀臣的事,如今的衡阳城非常危险。
“夫君,岩儿说的有道理,反正皇上收了政权,以源家如今的财富和势力,辞官回乡或许是最好的抉择。”源夫人也附和女儿。
源自本不愿插手这些事,不过能趁机在水月山庄捞一把,也算不错,“来儿,你带着林志刚和府上的暗卫去一趟水月山庄,那个来福先留着。”
将源府暗卫的调令交予源来,源自便让相府总管清点府中的银钱。
“哎,你去看了吗,那个魔头被打的那叫一个惨哪,那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据说手脚筋都被挑断了。”
“那可不,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同胞,好多兄弟都去收拾他了,要不是他功力深厚一般人靠不近,不然就不仅仅是一些皮外伤了。”
“听那些高层军官说这魔头是向将军的亲儿子,向将军是前朝王族,他是不是想复辟?”
向前进刚醒便听到了这样的随谈,心下一惊,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便揣上那瓶解药走到帐外,“魔头关在哪,带到营帐来,本帅要亲自审问。”
“元帅,那魔头可是厉害的很,开始抓他的时候他晕了过去,现在他醒过来我们都无法靠近。”
见无人敢去,向前进只好让人扶着自己亲自去看向映月,距离他昏睡已有半日,那他的儿子,还好吗?
当士兵领着向前进来到关押魔头的铁笼前,只见浑身是伤的向映月像死狗一般摊在笼子一角,心痛不已,“你们几个把他拖到本帅营帐,有本帅在,他不敢对你们怎样。”
有向前进的话,士兵也不再畏惧,直接打开铁笼将向映月拖了出来,介于他的手脚俱断,从铁笼到营帐都有一条血色的痕迹,向前进双拳紧握又无可奈何。
两个守兵一脸嫌弃的将向映月扔到主帅营帐的地面上,又狠狠的踢了几脚才愤愤离去,“真是晦气。”
将解药兑了水给向映月服下,将他的伤口清理了一番,向前进背对着床上躺着的儿子,泪水翻涌,“向映月,你是不是想要让爹一辈子都活在杀死儿子的悔恨之中!你这样做将你爹置于何地,置整个将军府何地?”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向映月很想对眼前之人说出他的秘密,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去解释,更不敢用整个天地教去赌向前进的仁慈。
“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还在狡辩,要是不发生这些事,你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都瞒着,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你的爹!”向前进的心痛转化为愤怒,随后又很担忧。
“当年国公府,是师父救了我,他教了我很多,月儿知道爹一直打压江湖人士,不想让爹为难。”向映月冻得浑身颤抖,从小到大,他从未受到过这样的苦痛。
“那爹现在就不为难了吗?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让你爹怎么做,你让你爹怎么做!”向前进说着说着就抱着向映月哭了起来,这边是他护了半辈子的儿子,那边是他向家的宗族亲戚,这样一个选择题简直太难,太不人道。
“爹,杀了月儿吧,我已经名声尽毁,那昏君还准备着大招在衡阳城等我,玉奕公子的尊严绝不是一个昏君,一群无知盲众所能践踏的,死有何难,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