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我终于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谢天星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着祝妤笑得恨不能在地上滚上几圈的样子,再想想让她笑成这样的原因,心中极度无言,面上不自觉冷了下来,失了刚才的温柔。他伸出手,作势要揪这得意得忘乎所以的白菜精的耳朵:“怎么不告诉我,嗯?”
“哎,不要,痛。”祝妤忙躲他的手:“我本以为你也知道的,看你平时与他们玩的那么好,原以为你也知道的。”
“谁知道你也不知道。”
“不过也是,若是告诉了你,你万一告诉了爹,把书都烧了,我们又下不了山,还怎么找乐子。”
谢天星原本正震惊于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久,却又听祝妤这样说他,心中莫名窜起火来。他待要反驳她,但心下思忖,确如祝妤所言,结果半晌也没憋出个字反驳她,只得又气又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师妹不如说说你都看了些什么愉悦身心增长见识的好书啊?”
“这个,说起来就多了。”祝妤手指搭在下巴上敲着。
“比如,《贤弃后偶逢冷情帝》?”祝妤认真思索道:“还有什么《绝色女竟遇薄情郎》?”
谢天星微舒气,听书名,大抵是些王侯将相才子佳人的鸳鸯蝴蝶梦,虽有些不切实际,但也不算出格。
祝妤掰着手指,继续努力思索:“这些好像是最早看的,无甚意思,倒是后来看的还有些意思。”
“比如?”谢天星问道。
“《小寡妇和她的十八个男人》。”
“《娇小姐和她的将军未婚夫的春风一夜》。”
“《重生之我是冷宫弃后》。”
“《传闻中的平昌公主》。”
祝妤一双眼睛放着亮光,掰着手指如数家珍,她望着谢天星,郑重点头道:“情爱宝典,嗯。”
谢天星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他好像懂了些什么,又好像没有懂。
他需要静静。
不,他静不下来!
怪不得他家白菜无师自通般学会了拱猪,感情这是有教材的啊!啊!好啊,燕明雪你这个里外不一的女人,说好了带领师弟师妹茁壮成长的呢?为什么要留教材带坏他家白菜呢?你嫌重你可以烧了啊!给冬季的东陵山贡献点柴火不好吗?不好吗?为什么要把这些少女不宜的话本子留下来啊!不行,待他回到东陵山,定要禀报师父,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书通通烧了。
通,通,烧,了,一,本,不,留。
谢天星咬牙切齿。
谢天星怒火中烧。
谢天星喝了口水,略略冷静。
谢天星盯着手中的水杯陷入了沉思。
谢天星看到了正关切的望着他的祝妤。
“要再来一杯吗?”祝妤问道。
谢天星盯着手腕上将两人锁在一起的银手环,默了。
他差点忘了,他就是他家白菜绑来拱的那头猪。
而他刚才那一系列行为,岂不是,给了师妹错觉,让她以为他是可被攻略的。
那他还怎么劝师妹改邪归正,怎么劝师妹回家嫁人啊!
噫!悲乎哉!谢天星!
噫!哀乎哉!阿妤!
谢天星心中悲愤,他咬牙道:“不喝。”
祝妤了然地看着他,声音中充满了与她这个年纪不符合的成熟:“别伤心,以后我买的话本,都归你。”
她望着谢天星,一字一字斟酌道:“我会对你好的。”
谢天星面如死灰。
“那跟我回山吧。”他生无可恋道。
“不行。”
“除了你,我不想要其他的男人。”
祝妤斩铁截钉答道。
“言三公子性情温和,容貌不差,家中富贵,你嫁过去锦衣玉食,事事遂意。这亲事又是师父为你定下的,他是你父亲,不会害你。”
“而我,对你无意。便是有意,我是孤儿,无父无母,无钱无权,武功平平,下山后左不过是个给人看家护院的,一年领着人家也许对言家仅仅是一件衣服的钱,起早贪黑,日夜劳碌,仰人鼻息,哪里顾得上家中妻儿。而你,是东陵剑派掌门的女儿,是江湖中剑宗泰山北斗的掌上明珠,衣食无忧,身份尊贵,你出嫁前可以生活在父亲的宠爱中,出嫁后也该生活在一个能呵护你的夫家中,你这样的人,不该陪我风吹雨打,而是该在绣户雕栏中看看花,赏赏月,无所事事又平平安安的过掉这一生。”
谢天星平静道,他死死抿唇,努力让自己望向祝妤的眼神看起来绝情一点:“大小姐,你在山上衣食无忧,不知人间柴米几钱,是金玉之质,配不了我这贫贱之人。请您从梦中醒醒,回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