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扬径直把我们拉到了管理员的办公室。
虽然已经面对着属于「杜鹃」的那扇门,但我们都躲得远远的。
“你不是从小在这长大的吗,你去敲啊。”
“是你要看什么夕阳吧!”
“嘘––”刘落怡示意我们闭嘴,指指门,“有声音。”
等我们安静之后,室内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传了出来。
“您老倒也是清闲,‘考核’?啧,我可不记得我们的人手需要你们的评分——稍等...”
里面的谈话声突然消失了。
随着门传来解锁的声音,除了许墨扬外,我们都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三个,在门口站了有五分钟了吧。”「杜鹃」见到我们并不惊讶,只是迅速在说话前掐掉了电话,“报告不是已经传过电子稿了吗,还有什么事?”
许墨扬瞟了我一眼:“能不能给我们天台的钥匙?”
这倒是让「杜鹃」来了兴致
“天台钥匙?”
“有人想看什么夕阳...”
“哈?”虽然「杜鹃」被这个理由噎到一下,“天台倒是没什么...不过你换了那么多组搭档,这种事情倒是第一次,嘛,也是...”「杜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撇过头看了眼墙。
我歪头朝同一方向看去,墙上是一幅日历。
“拿好,记得还回来。”
出门前,「杜鹃」像是在嘀咕什么。
这扇通往天台的门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了,打开来极其费劲。
“这么说来,你之前真组过很多搭档?”刘落怡径直走到长椅的一头。
“我不说了吗,我从小在这里长大,骗你干什么。”
但很快,他陷入沉思。
“内个,谢谢你?”我不是很会道谢,仔细想想,我也没和什么人说过谢谢。
“啊,没事。”许墨扬抬起头看着我,但也只是动作上看着我,他很显然还在想着什么,“你,喜欢看这个,夕阳?”
这次换我盯着他了。
上头批下来的一个月也过去一大半了,算是和两人混得比较熟。许墨扬是那种,乐天派吧,就比如说在我完成任务,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时常会对上他的笑脸和总是挥到一半的拳头,亦或是勾肩搭背着回去。
平常也是有一茬没一茬地说个不停。
但从刚才进「杜鹃」办公室前开始,就有一种阴沉的气息围绕着他。
“你怎么了?”
“我么?没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很显然我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来:“夕阳?我不喜欢,我更喜欢星星。”
“那你还要来看夕阳。”
“是啊,我为什么来看。”
「我为什么来看?」
我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某一个画面从脑海里闪过。
这也许是我为数不多不想忘掉的记忆
「多久之前了」
“我不知道。”我小声回答自己。
就在这附近的一片海滩上,在我还小的时候。他也许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到大半个月前为止的唯一一个。他喜欢夕阳,我喜欢星星。我们从小形影不离。而每次玩到高兴的时候,他都会拉着我爬到草堆顶上去躺着。
“我们去看夕阳吧。”小时候嘛,我也没想过问他为什么喜欢夕阳。
说是看夕阳,他总是会陪着我等到夜幕降临,然后等到家人举着火把来喊我们回家时才分来。
他从醉鬼手里救过我,我没救过他——他能够保护好自己,不像我。
自那以后,“我们去看夕阳吧”就成了“高兴”的代名词。
但有一天开始,我再没等到那句话的主人出现。
“他搬走了?”我连着好几天缠着父母问。他们总是拿各种其他东西搪塞我。
直到,我迷路走到一片像是墓地的地方。
我至今不知道他何时走的,怎么走的。我甚至就快把他忘了。
「想那些干什么」
我把思绪拉回现实。
“我没有戳你痛处的意思。”兴许是我的脸色很难看的缘故,许墨扬对我道歉。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看了,也许。”
也许是我把他们在哪个瞬间错认成了他。
“倒是你,有什么心事?”
“我,明天就调到「地府」那边去。”
“啊?”这大概是升官的意思,不过他为什么会不高兴?不想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总不能是舍不得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我们吧。
“那个地方,说好听点是前线,说难听点,叫坟场,”刘落怡的声音从长椅上传来,“让一个刚成年的人去,再怎么说也太……”
我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