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可循。
钟原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门口不远处的楼梯口——就是刚刚沈未冲出来的那个位置——视线所及之处,除了门口,那是唯一的一条路了。
钟原抬脚便要追上去,却被许菱一把拉住。
“如果……我是说如果——”许菱支支吾吾地说开口问道。
钟原瞬间明白了许菱的顾虑和纠结:无论如何,冯域还是钟原的弟弟,万一事态发展到无法控制,许菱该怎么做呢?
钟原叹口气,伸手拍着许菱的肩膀:“你放心,是非黑白总要分得开,一切……以大局为重——”他点点头,语气是被无奈填满般少了些底气:“我不会怪你。”
许菱点点头。
二人顺着楼梯一路摸索着,从二楼到三楼,除了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的脚步声,根本连冯域的半个人影都没见。
而此时,仍然被关在那间密室里的余知予正被恐惧支配着所有思想和意识;这恐惧不光来自刚刚沈未反手关上门时决绝的背影,还有更大一部分是刚刚那声清脆的枪声,然后是连续的两声,之后不久,又响起了第四声。
她试了几次也没办法从这里出去,眼下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无助地望着墙上从排气扇中透进来的笔直却模糊的光线,空洞地胡乱猜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五声枪响之后,密室的墙上落地挂着的那幅画猛地翻转开来,一个人影出现在余知予面前。借着曚昽的光线,那张清秀的脸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冯域?你不是……”余知予“噌”地跳了起来,一脸吃惊;等她终于看清了冯域脸上的冷酷和左手握着的枪,才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居然是你?怎么会是你?!”
没等她说完,冯域便一把抓住余知予的手腕,从那幅画的背面冲了出去;他全然不顾余知予的挣扎和撕扯,连拉带拽地穿过狭长的甬道,最终来到走廊。
刚刚在前厅,冯域眼睛的余光扫到了那组交替闪烁着的信号,正是这间密室进入临触发状态的提示;冯域瞬间明白了母亲生前那句“被抛下的人本就该死”的意思,只是他不知道母亲是在何时悄悄打开了装置,也不知道装置何时会被触发,能救余知予的唯一办法,就是马上带她离开。
而这一切,他来不及向她解释,也根本没办法向她解释。
冯域这么做,并不是突然间的良心发现不想滥杀无辜,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是钟原的女人,是他唯一的、最爱的哥哥的女人。
刚入走廊,冯域就远远看见一个人影朝自己跑来;来不及看清来人是谁,他只得拉紧了余知予,大步朝楼顶奔去。
身后追来的人,正是沈未。
就在刚刚,钟原和许菱走后,前厅也恢复了安静。沈未心有余悸地翻身坐起,回想着刚刚自己奋力推开钟原的那个刹那,竟突然酸酸地笑了起来:
难道自知不能给她幸福,就能心甘情愿地为她守护这份幸福吗?
他伸手去胸前掏出那个方形的红木木盒,射向胸口的那颗子弹被紧紧地卡在了盒盖上,才让他幸运地躲过了刚刚的那一枪。
沈未笑笑,对着那个木盒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你还是对我下不了手的!”
他将木盒重新收好,起身沿楼梯往密室走去,却在走廊里遇上了冯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