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深入每个弟子骨髓。
比起白敛这个从不拿正眼看人的大少爷,他们更喜欢低调内敛的阮萄师妹。
就算双方皆有错,他们亦会下意识偏向阮萄,更别说,如今阮萄师妹还在受他欺负。
好半天才回过魂来的阮桃桃莫名有些羞愧,因自己对这群纯良同门的利用而感到抱歉。
可转念一想,她其实并无坏心思,不过是借此机会在自保罢了。
于是,她从乌泱泱一群师兄姐身后探出脑袋,趁没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朝白敛露出个挑衅的眼神。
用唇语说道:“你确定还要再跟我斗?”
白敛简直气得想吃人,可眼前这架势,他根本占不到半分优势。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笔账他先记下了,白敛狠狠瞪了阮桃桃一眼,愤愤离场。
见白敛是真走远了,那群师兄姐复又围成一个圈,将阮桃桃笼在中间。
叽叽喳喳说道:“师妹别怕,有我们替你撑腰,他若再敢找你麻烦,你就来找师兄我,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还有我!还有我!师姐我也很能打,保准他来一次揍他一次!”
“那小子可真不是东西,连师妹你都好意思欺负!你非但是素尘仙君弟子,还怀……”
师姐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满脸担忧地盯着阮桃桃平坦的肚子,瞧着似还想说些什么,却硬生生憋了回去,显然是不想在这种时候给阮萄师妹添堵。
都说,说一个谎需要十个谎来圆。
阮桃桃此刻当真是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当日的傲慢。
因对这个世界毫无代入感,便理所应当地将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试做没有生命的npc来看待。
殊不知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鲜活的生命。
他们会哭会笑,亦会因她的一句无心之言而忧心忡忡,他们并非冰凉的数据,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阮桃桃即刻调整好心态,与帮助过自己的师兄姐们一一道谢。
再又态度诚恳地与在场所有人道歉,如实说道,前两日,她说自己怀孕是假,当时情况紧急,她太怕挨揍了,故而出此下策。
听闻此话,师兄姐们神色各异。
有人因此而松了口气,拍着胸脯喃喃自语:“没被欺负就好,没被欺负就好。”
亦有人因此而生气,板着张脸,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说教。
甚至,还有人笑着打趣她机灵,说若非如此,她定然得挨上好一顿揍。
不论是夸是骂,阮桃桃皆坦然处之。
她从来就不是好面子之人,既知自己做得不对,便虚心接受,下次定然不会再犯。
不远处的玉华峰上,姬泊雪与胡不归并肩而立,刚好看完这场戏。
胡不归本就闲得慌,见这场大戏已然落幕,仍有些意犹未尽,不禁抚掌大笑。
“你这是打哪儿挖出来的活宝?”
“精彩,实在是精彩。”
姬泊雪收回落在阮桃桃身上的神识,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轻描淡写道。
“她便是我八年前捡回来的关门弟子。”
胡不归挑挑眉:“哦~原来是她,那个比寻常人少一魄的小姑娘。”
“瞧她如今这副模样,想必是魂魄已然归位了?”
胡不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仍未收回落在静心殿的神识,兀自弯起唇角笑笑。
“我喜欢这个小姑娘,有几分你年少时的风范。”
这话说得……
姬泊雪颇有些疑惑地抬头望他。
但见胡不归弯起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笑得分外促狭。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师徒二人简直是打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皮厚到堪称无人能及啊!”
姬泊雪:“……”
他却十分罕见地没回怼回去。
冷不丁道了句:“你觉得选她做扶厄剑传人如何?”
胡不归只是稍稍一愣,便将话接上。
“尚不可知,不过,你既能选中她,自有你的原因。”
姬泊雪:“倒也不算是选中她,只是觉得,或许能试试。”
说来也是无奈,姬泊雪这些个年零零碎碎捡了近四百名弟子,撇开尚未开始规划修仙目标的阮桃桃,他前三百九十八名弟子中竟无一人适合修扶厄剑。
或是心性达不到他的要求,或是吃不了这个苦头,又或是对练剑一事压根提不起兴趣。总之,是有三百九八个修不成扶厄剑的理由。
瞧见这一幕,本对阮桃桃不报多少希望的姬泊雪突然燃起了些许希望。
扶厄剑与旁的剑法流派大不相同。
修得是渡世之道,而非杀戮之道,也正因如此,每个扶厄剑传人都将继任仙盟盟主之位。故而,修此道,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