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几个保安跑过来,把他的手臂钳制住,让他根本无法动弹,陆景烁揭下了他的面具:“是你。”
这个歹徒是王安小的爸爸王重。
“没错,是我!”王重点头,厉声承认。
陆景烁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啊?”
“你说为什么啊?我当时恳求你,还有门诊医生,说就给我一年的时间,先给孩子治,哪怕我砸锅卖铁,可是你们呢!见死不救,你们拿着高新铁饭碗,我家儿呢!”
“命怎么这么苦,你们的眼里只有钱,钱,除了钱还有什么,哪有什么医德啊!”
王重歇斯底里的呐喊,震碎整座大楼。
陆景烁颇为无奈地解释道:“王安小他这个病,不是有钱就能治得好的。”
“你们当然这么说,穷人得的都是绝症,是这个意思吗?”王重剑拔弩张。
陆景烁无力地摇头,他想起王安小去世的那天,他在休息室哭了很久,那种无能为力,疲惫不堪,一般人无法感同身受,生命如此脆弱,不堪一击,连能抓住的机会都不能够,谁让他是医生,他必须坦然地面对生死,继续救死扶伤,才能对得起他这身白大褂。
“后悔当医生吗?”师傅问他。
陆景烁坚定地摇头:“没有,我救一百个也是救,救一个也是救,只要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因为我的救治而获得健康,变得幸福,那么它就是有意义的,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我会坚持到底。”
师傅给他竖起大拇指,说道:“每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这句话。”
陆景烁点头。
回忆的画面被切断,王重用力地挣脱背后的保安,将受伤的宁然拉了过来,从左裤兜里掏出另一把小刀,架在宁然的脖子上。
“都别过来,都别过来,你们敢过来,我就杀了她。”王重已经无所谓失去,极端是绝望的闭环,但凡有一些希望,都不至于这样。
所有人都在后退,生怕他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陆景烁也害怕,但他此刻必须保持镇定。
“王重,你就不想知道,你孩子在死前说了什么吗?”陆景烁知道唯一能让他动容和眷恋的只有孩子。
王重微微一愣,但是握住刀柄的手依然没有松,只是颤颤巍巍道:“说了什么?”
“他说..我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爸爸,他希望好运能降临在爸爸身上,爸爸能好好活着,长生不老。”陆景烁一边说着,一边找到了半年前王安小的录音,稚嫩的童音从声筒里传出来,一瞬间,全场热泪盈眶。
刀子掉落在地上,王重蹲在地上抱头痛哭,陆景烁终于相信了那句话:“爱能超越死亡”
宁然被送去急救,陆景烁抬头望天花板,叉着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陆医生,您没事吧?”小钱是新进来的实习生,跑过来问道。
陆景烁摇头,好一会儿拉住小钱的臂膀说道:“宁然受伤了,你帮她包扎一下吧!”
“好的”
陆景烁有些累地倒在座位上,窗户上倒映出他有些憔悴的脸庞,他喝起桌上有些凉的豆浆,打开手机通讯录,翻到夏稚墨的号码看了半晌,这还是从她领导傅总监那里得到的。
他苦笑,但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拿不住她,就够上学的时候一样,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他渴念她的声音,尤其是现在,压抑已久的心思终于原形毕露,牵肠挂肚的想念终于蓄势待发,如果可以,真想把她活剥,看看里面还剩什么。
思及此,陆景烁便将号码拨了过去,听筒里传来嘟嘟地声响,他有些紧张地吞咽口水,心脏跳的很快。
“喂,你好。”电话那头是明显的男声,低沉嘶哑。
陆景烁拧紧眉头:“夏稚墨呢!”
“她在洗澡。”夏明轩如实回答。
陆景烁听到洗澡两个字,气不打一出来:“告诉她,记得回电话,警告你,离她远点。”
说完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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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烁的事件广泛传开,夏稚墨也看到了报道。
她轻触手机上的键,回拨过去,电话迟迟未通,她着急往瑞金医院赶,一个挺拔的身影就这样站在她眼前。
两个人相对站着,陆景烁走过去,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你终于来了。”
夏稚墨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有些茫然,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有片刻的沉醉和心悸。
“很多时候我都会问自己为什么是医生,要见那么多患者死亡却无能为力,王安小才8岁,他还有很多个春秋没有活完。”陆景烁的声音很小,夹杂着淡淡的忧伤。
夏稚墨轻轻地拍下他的背部,安慰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医生也不是神,我们必须得接受生老病死,事与愿违,很残忍,却是无法躲过的篇章。”
“墨墨,如果你真的跟夏明轩在一起,